李于生病了，躺在床上没日没夜嘴里喊着梦里念着的都是清徐这个名字，他抱着画像入睡，也吃不下什么饭，就这样眼看着人躺在床上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瘦。

        至于那副画像，李焕清一直将它放在书房里，一直没再看过，再过了一年十年二十年，他早就忘了这幅画，也不记得放到哪里去了。

过来，疯了一样，两手在空中抓着什么，抓到最后，手里什么都没有。

        “不，我吃不下。”李于生摇摇:“清徐待在我那从未吃过一餐好食，每天担惊受怕，我还着他怀孕，让他堕胎。”

        “爹，吃饭吧！”李焕清让下人端了饭菜过来，他坐在床拿起碗筷，夹起一块肉。

        李焕清只对外说是犯了急病，丧事过后，李焕清专门请人寻了个风水宝地，将李于生和剩余的一个坛子之前碎掉的瓷片还有那块破布葬在了一起，还随了不少价格不菲的随葬品，那里正好是在山上，上面开了很多野花，一早起来对着日出的方向，又能看到日落。

        “你知吗？我从未见过他笑过，那副画中也只是我要求那画画的人画出来的，他从未那样笑过，只是我想看而已。”

        李于生看到摊开画像中的人，看了好一会儿便将画像搂在怀里，死死不肯撒手。

        清徐，清徐……

        “他的眼睛也漂亮极了，笑起来绝对很好看，可他总是不笑的。”

        “他一点都不快乐。”

        可李于生谁也劝不来，下人拿他没办法，他就趴在地上，趴了一个下午，被日晒了一个下午。

        清徐，我好想你啊!好想去看你，还有孩子们，你们在那里过得还好吗？我也想去陪你们了，可是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会下地狱，到时候连死了也见不到你们该怎么办。

        他脚拐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他撑起子，看着消失殆尽的地上只余下碎片，李于生捂着脸竟是大哭了起来。

        “要不是这幅画我几乎都要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他长得漂亮极了，像仙人一样，高不可攀。”

        李于生转看他兀自:“你长得真像你那个爹。”

        李于生趴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眼角的皱纹越加的深，他十指握拳疯狂的捶着地，捶到手上鲜血直，他的孙子被他吓得不停哭，好一会儿才被赶来的娘哄好。

        李焕清叹了口气:“爹，先吃饭吧。”

        直到李焕清回来，他看着地上的坛子立明白了，他将一副画像扔到李于生前面，依旧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我们应该还有两个孩子的，都被我害死了，对，都是被我害死的，我好后悔，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而我还活着。”李于生一直在说话，说的不外乎清徐两个字的事情，他说着说着会笑起来，又会突然哀伤起来，想到什么眼里又发光一样。

        他的清徐，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年轻，可他都已经老了，清徐，你看到了吗？你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他还当了官，他果然很像你，长得英俊极了，比我好看多了。

        “清徐，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想走，化成灰也还想从我边逃开，清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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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焕清就坐在床一直听他说着，也没说话，半夜里，李于生突然就没气了，他走得急，走得也稀奇，像是突然被人带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