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愿望，作为一个被拯救的人，是否有些太过贪心了呢？

        希尔赧然地侧了侧脸，也因此错过了休伯利特眼中隐秘而烈的火焰。

        “好吧，是大人。”休伯利特笑叹，“我的希尔已经长大了啊……”

        四年时光，从懵懂的少年初长成人，休伯利特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青春。是那双温柔的眼眸和强大的臂膀，将他一点一点拖出了那片黑暗的深渊。

        “生日快乐，希尔。”休伯利特将一块糕递给他，“以后就是大孩子了。”

        十八岁的生日不同往常，但希尔爱吃甜食这一点倒是从未改变。晚餐后，休伯利特将糕摆上餐桌，希尔晶亮的碧眼立刻被引了过去。

        希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摇着轻声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希望可以永远和休伯利特在一起。

        希尔对着动的烛火闭起了眼睛，虔诚地扣着十指，在心中小声地祈祷，继而熄了蜡烛。

        可是，在休伯利特眼中，他大概永远只是徒弟，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吧……

        其实如今已很少有魔法师愿意亲自下厨，那些尊贵的手大多只愿隔空挥点几下，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验生活而裹上面粉和砂糖。

        感恩也好，敬慕也好，休伯利特早已是他心中不可割舍的那一分。

        希尔气鼓鼓地咬着叉子，纠正：“是大人，大人！”

        休伯利特大概也觉得教育完孩子应该要给颗糖吃，这次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提出带希尔去集市，把小家伙兴奋得不行。

        经过了这次教训，之后的一个月里，希尔表现得异常乖巧。有几次休伯利特看着他小心翼翼透出讨好的样子都觉得好笑，想要宽一番，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许个愿吧。”休伯利特向他微笑。

        希尔着鼻子点点，乖顺地回了房间，因而也忽视了后休伯利特自嘲般的神情――

        休伯利特似乎没有发现希尔的异常，伸手了他的：“好孩子，你的心愿都会实现的。”而后一边切分着糕，一边不无感慨地说，“时间过得真快。”

        “师父，谢谢你……”希尔小声呜咽。

        毕竟有一段时间在家里闲得快要长蘑菇了，一到集市上，希尔就开始东张西望地看个不停，倒是休伯利特目标明确，很快就按照清单买齐了所需的物品――全是制作糕的食材。

        但休伯利特不同，又或者说对希尔不同，他修长灵巧的十指可以教授希尔法术，也可以替希尔束起靴子上的系带，而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他都会亲自为希尔制作生日糕。

        “是啊……”希尔趴在桌边，神色也有些恍惚，“已经四年了呢。”

        希尔也的确对于在幽光森林中的遭遇心有余悸，许久都再没有萌生要外出的念，没事就乖乖地窝在院子里梳理魔法原石打发时间。

        休伯利特垂眼望着他，神情在色的灯光下温柔不已：“许了什么愿？”

        转眼到了希尔的生日，这场无声的禁闭思过总算是迎来了尾声。

不用歉，我说过，一切都依你的心意。既然你真的接受不了，我当然会帮你。”

        希尔的脸颊被屋内的炉烤得微微泛红，他的愿望……

        鉴于之前任又不计后果的胡闹，适当的“惩罚”是有必要的。

        “果然……还是不行呢。”

        休伯利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脊：“好了，今天你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