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虽深，臧缨却能感觉出这是一匹好，以前在草原上，他是术最差的一个，因此总是被嘲笑，有次因为小伙伴的戏弄，故意让臧缨骑了一匹还没有降伏的野，臧缨果不其然从上面摔下来。骗他的孩子笑作一团，“你们看，他真没用。”

        没办法，秦啸只得抱着他去臧缨屋，都出了门，又折回去拿了一件衣服给小虎披着。小虎手上没闲着，一直把玩着小桃子的望远镜，他眯起一只眼，另一只眼看向望远镜的玻璃，“之前小桃子和我说，她用这个看见她叔叔和方大人谈话，方大人还给她叔叔好几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臧缨找到了方向，往传出声音的那个方位寻去。月光虽够明亮，但臧缨还是结结实实摔了一跤，每当山上的树枝划过，他都会起一层鸡疙瘩，这种出其不意的碰让他害怕。

        方制走到臧缨边，缓缓蹲下，“臧缨，你可再说一遍，你我并无仇怨。”

        啪的就是一个耳光，臧缨的脸被打偏过去，左耳嗡嗡直响。

        黑衣人的影早已消失不见，臧缨靠着记忆往可能的方位寻去。突然，一阵小儿哭声传入他的耳朵，那哭声极短，像是刚发出来就被捂住了嘴。

        臧缨抓起搭在架子上的外袍，打开门正好见一个手矫健的黑衣人的背影，他的左手下垂，好像腋下夹着什么东西。

        臧缨的眼泪上就掉下来，嬷嬷边帮臧缨眼泪，一边自己在掉泪：“嬷嬷知你疼，不过很快就会好的。”

        又是一个耳光，臧缨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从此之后臧缨再也没有骑过，这是第一次。

        臧缨骑着，很快就到了安山脚下。原先隔得远，能看见安山上的火光，如今放眼望其，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分明。

        “臧大人舍得醒了？”

        是个发狂的变态。

        是山水，难怪这么凉，臧缨被迫清醒。

        是个口技者。

        “你我并无仇怨。”

        他们先是大声笑着，后来见到臧缨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就慌了，一溜烟都跑得没影。臧缨以为就要死了，谁知一睁开眼看见的是嬷嬷。

        定是小虎。

        “大人救我。”

        一桶冷水浇在臧缨脸上，臧缨了嘴角的水，甜的。

        一直着假面的方制第一次出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珠仿佛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眼眶是不自然的红，似哭非哭。可他一张脸却是惨白，毫无血色，在火把的映衬下，发着黄色的光。

。

        秦啸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如今更是心慌，抱着小虎跑到了臧缨那，“哥哥你慢点。”小虎被颠得脑袋发晕。

        “你这一技艺，若是去清和茶馆，保你场场满客。同你相比，那个说书的老子就是来骗钱的。”臧缨微微一笑，正好扯到他干涩嘴上的伤口，他上敛了笑容，看向方制：“方大人这待客之，可真是特别。”

        臧缨猛地转，脖子受到重击，他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方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并无仇怨，何至于此？”

        在醒来是在一个山里面，臧缨眼前还是模糊一片，只能大概看个轮廓，但声音他已经准确分辨。

        小虎左手的无名指中指小指蜷曲，用食指指着秦啸：“像是这么一个东西。”

        门是开着的，臧缨不在。

        越走越深。臧缨边走边想，觉得事有些蹊跷，小虎不是和秦啸在一起？怎么会被歹人抓走？难小虎闹着要寻他，秦啸让他一个人回去，这才让歹人有可乘之机？

        臧缨心中记挂小虎安危，别的也不多想，冲出门后看见门口栓着一匹。臧缨解开绳索，打了一个响鼻，撒开蹄子向安山跑去。

        “你我，并无仇怨。”

        秦啸此刻正在和小虎大眼瞪小眼，小虎这个孩子刚刚说好要跟自己，现下嚷着要找臧缨。

        黑衣人脚尖点地，一下子就飞到屋檐上，不久就翻到府外。

        好在今夜月光很亮，臧缨摸索着能看清一些，将记在山脚下的一刻大树上，臧缨小心翼翼上了山。

        嬷嬷说，是三皇子救了他。

        不会，秦啸不是这样的人。

        是方制，边还跟着好几个人，多衙役打扮。其中一人材高大，声音却如稚子，“大人救我。”

        有诈！

        是小虎的声音。

        那是，安山的方向。

        这路十分崎岖，好在是冬季，植物早就枯死，并没有长着尖牙树枝树叶来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