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晶莹剔透的骰子，三个一点整整齐齐地在原。

        围看的人还没给出反应，他就把骰子收回杯子，一晃：三个二点。

        再一次：三个三点。

        再一次：三个四点。

        ……

        男孩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父亲向周围的看客激动得声嘶力竭地炫耀，毫无礼数，把这里当成了下三的赌场，欣赏男孩机械地给他们表演。

        俞川后颈深棕色的碎发扫在白皙纤细的脖子上，那里有一颗淡淡的痣，很不明显，带一点点自然卷的发一动就会遮住。

        接着，有喝上了的人起兴了，提议由他来掷骰子定人喝酒：“来来，还是那个规矩，从右手边开始，一二三排下来，掷到喝一杯啊，小川可不准偏心次次避开你爸啊！”

        人一散开，訾汶舟不知怎么就被挤到了他旁边，他脚下像灌了铅地重，没走开也没动。

        他是俞川右手边第一个人，可俞川有三个骰子，这么算下来，就证明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被他抽到喝酒。

        这么想着，訾汶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涌上心更多的却是失落。

        周围闹哄哄地说笑，俞川就在那个空隙急促地侧过脸瞥了他一眼。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是吗？訾汶舟不确定。

        还没等他分辨出来，周围就一阵哄响：俞川扣下的杯子里，三颗水晶骰子叠在一起，而最上面的那颗，点数是一！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上。

        訾汶舟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显得手足无措，他仓促间发现他父亲早已经不耐烦地走出这个圈子，在远看着他成了围观的焦点。

        俞川转去取了一杯酒递给他，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嘘声打趣声，訾汶舟什么都没听进去。

        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个念占据了訾汶舟的思想，大脑嗡嗡作响。

        他脸一热，捧着杯子送到边，仰张开口的一刻却一下子察觉不对劲，可已经来不及喊停了。温凉的进口腔，顺着咙入，辛辣感沿着尖一段段炸开，他一下子一滞，涨红了一张脸，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那味无比刺，又热又辣。訾汶舟眉一皱，抬眼怒瞪边的男孩。隔着玻璃杯子，他确定了俞川在偷笑。

        他垂着，抿住嘴，忍笑忍得辛苦。

        訾汶舟梗着脖子把那杯不知混合了些什么的酒灌了进去，赤红着脸被父亲叫了回去。他酒量不好，加上喝杂了，酒会半途就吐得厉害，不免被父亲狠狠训了一顿，让他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