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攸垂眼，烛光在他眼睑下铺出一抹暧昧光影，他说：“难我还能不去？”

        乙随山深隐秘不可测，但是外围只有一些低阶妖魔和与外面不同的灵植，因此，乙随山历来是诸门派弟子们历练的首选秘境之一。可以说，这片大陆上的修士在低阶时期，几乎都进过乙随山，林子攸也去过。

        秦瞻认真说：“这世上没有如果，遇到子攸是我的机缘。”

        林子攸摇。此行目的特殊，他没有知会云玄宗。

        “这是……你的原型？”

        开天辟地之初天地间一片混沌，清浊交不辨神魔，那时充斥于天地间的事物就是混沌之息。开天辟地之后清气上升，浊气下沉，世间形成山河湖海，混沌息分化消散。

        乙随山外围与内闱交界有一个被神魔两力量撕裂的空间，受神魔之力和乙随山灵脉影响，碎乱的空间中时空紊乱，形成混沌的状态，沉积着混沌息。

        混沌息是天地形成之初就存在的事物，不受天地束缚，以混沌息避，可以抵挡甚至躲过天雷。

        秦瞻在迷途城中闭关一个月养伤，正好到了乙随山秘境开启的日。各宗门弟子齐聚乙随山下，等待进入秘境试炼。

        秦瞻却问：“子攸很在意我们的约定？”他说：“混沌息的确十分重要，但爱子攸的意愿对我而言也很重要。此去乙随山凶险难定，你可愿与我同往？”

        “所以城主是为了混沌息才向我提出双修之约。”林子攸早知秦瞻对他不吝补偿必有原因，但是此刻秦瞻和盘托出，他心中还是难免复杂。

        秦瞻先前留过标记，顺着灵力的印记，他将林子攸带入那个狭小的不稳定的破碎空间。

        最后林子攸自然还是去了。

        如果秦瞻要找的东西在乙随山，林子攸也不觉得奇怪。

        “那是什么宝物？”林子攸也有些好奇。

        他说林子攸与他修炼魂决对他大有溢，一点不假，可不是攸关生死么。

        秘境外屏障打开，林子攸在远遥遥望了一眼云玄宗的队伍。

        林子攸本不想计较，只是心有犹疑便不自觉问出声，秦瞻这样说，他反而暗悔，又说：“混沌息对你十分重要，越少人知越好，城主本来不必告诉我，我不会违背约定。”

        承载混沌息的空间在乙随山秘境外围与内闱边缘交界，不算十分隐秘。受上古神魔之力影响，秘境内时常会出现空间扭曲，而混沌息所在的空间时空化于混沌中，变化无常，很难被人察觉。

        林子攸睁开眼，眼前似乎是一个山，光线昏暗。

        所谓守护兽，就是用混沌息修炼的特殊妖兽，五十年前秦瞻杀死妖兽，血煞之气引动天劫，空间也受到波及。那个空间极不稳定，一旦被破坏，混沌之息不复存在。

和魔力残留共存，加上山中灵脉共同作用，使秘境中环境与外面大不一样，变异妖魔盘踞，奇花异草丛生。每二十至三十年秘境外的屏障会出现一个出入口。

        “如果没有遇到我……”

        混沌息无形无状，一旦现世就会消散，秦瞻一直在寻找取用混沌之息的办法。他从迷途城祖师传承中找到魂决，创出用灵力引混沌息入再通过灵力释出的功法。由于这种功法创于魂决，他没有再取新的名字。

        “城主？”刚才他们明明是一起进来的，现在却不见秦瞻的影，他向前走了两步，努力适应光线。

        秦瞻问：“不过去看看？”林子攸嘴上不说，心中却很重视自己师门。

        修改后的魂决需通过双修之法修炼，对修炼者自资质要求很高，秦瞻本来选择司徒煜为双修之人，却遇了林子攸。

        “是我。”秦瞻的声音在空挡的山里响起，同时石上攀附的无数的树藤蜿蜒蛇行，向林子攸所在的地方聚拢。

        秦瞻说：“子攸可听说过混沌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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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攸用灵力凝出的火光向四周一照，忽而听到细碎的响动，他召出眠霜，手腕却被一条细长的东西圈住。

        “这个空间对我有压制，暂时不能变出人。”秦瞻说，缠住林子攸的长藤向上游走，力轻柔，仿佛抚摸着林子攸的手臂，“不过也好，这样更方便。”

        秦瞻不得不暂时将那空间封印起来。

        秦瞻说：“若是子攸不愿，他人怎能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