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琚宛出血红的刀刃，拖着长长的衣摆，从圆睁着双眼的门客上起来，走到阿葵的边。魁梧的男人骇得浑发抖，咙里迭声求饶，却被琚宛一手按住，提刀就割了脖子。

        “啊啊啊啊啊！”唐志拼命想要扭动，却只能小幅度地在柔若水的丝绸床单上扭动几下，嗓子里咯咯作响，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琚宛清澈的碧眼转过来，颈动脉溅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大半，顺着纹绣致的袖口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啊！呜啊……啊啊！”唐志发出一声仿佛被扼住咙似的惨叫。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不能长”琚宛继续幽声念着，走到床前，一缕金发微微从脸颊垂下，柔和的侧脸在灯下透出幽幽的冷白。

        “你、你别过来！啊啊啊！饶命啊！别杀我……别杀我！”唐志好像忽然醒了似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嘶声求告，琚宛顿住了，好像在等着他继续说。唐志缓过一口气，连忙叫，“琚宛！你知我是谁吗？杀了我你就死定了！你杀了这么多人……你放过我！放过我我就给你脱罪！”

        琚宛却不搭话，抽出一副手套上，隔开肤，伸手扯着他的膀子，把人生生拖下地来，唐志浑无力，得连反抗都不能。他这时候才意识到，琚宛也是一个材高挑的成年男人，想要制服被迷香熏和了的人轻而易举。

        金发的花魁把浑赤的唐志一路拖到橱跟前，咣当一声掀开橱的门，把吓破了胆的男人往地上一扔，对他说了下刀之后的第一句话，“磕！”

        唐志用那点没什么用的力气勉强抬起来，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两战战，淅淅沥沥漏出来，竟是这么着就失禁了。

        柜子里的人台上规规整整地挂着一套色彩郁的锦衣，层层叠叠，工刺绣，与琚宛上这套血淋淋礼服正是一对。在唐志的记忆里，上次见这礼服也是血淋淋的，漂亮的青年穿着它躺在血泊里，一点点冰冷下去，灰暗的蓝眼睛未曾对他屈服半分――琚羽这套礼服被洗干净了，套在人台上，原是很吉庆的衣裳，从下方看过去竟像是穿在一个没有的什么人上，在昏暗地冷光里审视着他。

        琚宛似乎很有耐心，持刀立在一边等着，见唐志口角涎，下腥臊，皱了皱眉，把他往后踢了踢，又重复，“磕！”

        唐志于是战战兢兢磕起来。

        过了半晌，感觉没有什么动静，他隐隐约约产生了一点希望，哆哆嗦嗦抬起，却忽地被一脚踢翻在地上，紧接着一凉，眼前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