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楚方玉童稚的声音唤，“我们――”

        “我的母亲……”成年的楚方玉压制住郑鸿徒劳的挣扎，“自从那次之后，我们家就变了，父亲仇恨母亲，也仇恨我，因为我不在，所以母亲才会……呵，郑鸿，你父亲就是个畜生。”

        “我没有！”郑鸿忽地低吼一声，本来倒在床上的竟然猛地弹起来，瘦削的脊背绷成一张弓，手臂挟着风声抡过来，一拳打在楚方玉的肋下，嘶声骂，“你他妈的，混，我没有！明明是你！啊！”

        楚方玉刚要反击，却忽地看见郑鸿被铁链扯脱了臼的手腕，一绛紫的勒痕已经了起来，肉陷在链条中磨出深深的血子。

        骨碌碌……

        “嘘――”男孩在柔的边竖起手指，威风起他轻薄的睡衣，隐约出腰侧一抹薄红。他回过看了看雪团儿似的小孩，“别吵，你――这是什么？”

        “鸿儿，你又淘气了。”面目模糊的男人笑，“你自己说，你犯了什么错？”

        时隔十余年，他甚至还能回忆起母亲那个异样的表情，和牵住他时手心里黏腻的汗水。

        “不可能！”郑鸿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乱发漉漉粘在他的额角，掩着青乱的肉，“不可能！呃！”他整个人合朝着楚方玉扑过来，却铮地一声，一条铁链绷直了哗啦啦响着，链子的一端紧紧地扣在他的手腕上。瘦得脱了形的手腕咔地一声垂下来，郑鸿似乎浑然不觉，一栽向楚方玉的方向，咬着牙痛骂，“不可能！没有！我没有错！”

一步刺激的阴苦闷得奇难忍，郑鸿甚至连咬着忍受都不到，被求烧灼得大口息，绷着抵抗了一会儿，惨笑，“这样恩威并施地弄我，让我对你产生变态的依赖，这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式的感情，让你满意吗？”

        郑鸿轻轻呜咽，理智一点点回笼，他白着脸，视线落在虚空中，本没有聚焦在楚方玉

        楚方玉气得浑发抖，摁着男人的肩膀把他压倒在床上，郑鸿仍兀自挣扎，抻着脖子要咬，却终究力不支，被死死压在枕席间，胡乱骂着。

        他们在宁静的花园里度过了一个下午，等他回到宅邸，母亲颤抖着手抱起了他。

        楚方玉从没见过郑鸿这个暴怒的样子，他几乎已经忘了郑鸿也是个成年的男人，竟被一拳击中，踉跄着退了一步，不怒反笑，“我？你还敢提我的母亲？你父亲侮辱我的母亲，打压我的父亲，你知我成年之前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怎么敢――“

        “阿鸿！”他愣了一下，伸手去解那锁链，怒气未消的声音还带着，“你的手伤了，别动！”他只得摁住男人的手臂，吼，“别挣了！”

        到了植被的深，树影婆娑，他才来得及端详那个男孩的样子。陌生的少年生着一双雾蒙蒙的猫眼，蓬松的短发在阳光下微微泛红，这男孩松开他的手，没有任何想要玩耍的意思，反而紧绷着回注视着宅邸的方向。

        “不可能？嗯？”楚方玉咆哮，“我亲自……要不是你们姓郑的，要不是你……”

        楚方玉抽出了手指，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床褥间的人，他在盛怒之下声音更加轻柔，“你要倔到死吗，郑鸿，你的心早就一败涂地，跟我摆这个样子什么，嗯？我留你一命已经是……”楚方玉的垂下角，冷笑着抬了抬下巴，“郑鸿，你自己说，你犯了什么错――”

        楚方玉第一次见到郑鸿，不是在学校的校医室，而是在多年前的郑宅。

        楚方玉从上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本皱巴巴的图画书，“哥哥，我们讲故事吧。”

        俊俏的男孩低下，一颗玻璃弹珠顺着光的大理石地面到了他的脚边。楚方玉感觉母亲牵着他的手紧了紧，然后他垂在边的另一只手被几只温的手指勾住了，一个比他大一些的男孩子拉住了他。

        “走，去玩！”他似乎是这么说的。年幼的楚方玉被拉着跑出大厅，跑进花园，后他的母亲竟然没有叫住他们。

        郑鸿的挣扎却缓和下来，他怔怔地看着楚方玉，嘴颤了颤，却什么也没说。静默持续了三五秒，然后他骤然挣扎起来，恨恨地撞向上的青年，闷声哭，“不……凭什么，你，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