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柳憋着气,眼角蓄着泪水,他恨的爱的是同一个人,怎不让他伤心绝。可门外的人还在絮絮叨叨,腹中的孩子似乎听见了另一个至亲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在母亲肚子里活跃起来。
“唔……”安柳安抚着孩子,觉得外面的韩彬蔚真是烦人,他恼怒地抄起枕,向大门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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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彬蔚向他揖首,说:“此去山高水长,望君多珍重。”
那时顾怀歌以怀袖山庄门客的份将信件与所需的财物带到离天楼。而怀袖山庄与韩家素有勾结,韩彬蔚本想随便派个手下把人打发了,却看见下方的人摘下面
。
顾怀歌自嘲地笑笑,再留下去也是自欺欺人,他该醒了。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前半生,再不能糟蹋剩下的几十年了。
故人重逢竟是在这样个可笑的情况下,韩彬蔚没法让自己恩人将就,手一挥把壬七派去了。
送走顾怀歌,韩彬蔚坐回床边。能不能见着安柳,还是个未知数,但他对安柳的思念已经被压抑到巅峰。他一定要去找安柳,就算见不得安柳,能在他住的地方待一会,也是一种藉。
“对不起,柳儿。之前都是我的错,我想好好地弥补你,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韩彬蔚靠门框,轻柔地对里面的人说。
顾怀歌笑笑:“连声师父都不愿叫了?我知自己这些年过得窝
,可你遇见我的时候我可风光得很啊。”
“回师门。当初没来得及带你见见你师祖,现在也不方便了,真是可惜。”顾怀歌额角,叹了口气,“还有啊,那天在画舫上不小心吓着你的小娘子了,我想跟他
歉,可他现在
神不大好,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你要见着他,记得替我给他
歉。”
安柳捞起被子裹住,当
没听见。可敲门的人不依不饶,像是一定要把他叫唤出来似的。
韩彬蔚挨着的门框嗡地一声震颤着,像被什么砸中,那东西落地却没声,应该是枕一类柔
的物品。韩彬蔚在低笑两声,柳儿还真是可爱,连生气都还是这么
绵绵的。
顾怀歌没有回,背对着他摆摆手,姿态洒脱地踏入阳光。
“师父。”韩彬蔚叫得飞快,入离天楼后这两个字就被赋予残酷的意义,让他总感到不愉快,“沈澜之放你走了?”
他看看天色,喃喃:“不早了,我该出发了。”
他知柳儿今天烦自己了,退后一步:“那我先告辞了。柳儿,好好歇息。”
韩彬蔚只觉鼻酸,他见过顾怀歌意气风发的样子,两相对比,顾怀歌依旧俊秀的面容下那种疲态更是目惊心。
可就在这时,门外叩叩两声,那个讨厌的声音响起了:“柳儿,你在吗?”
他来到关暝说的那个院子,看见里边各式各样的花儿争奇斗艳,艳红的月季压过茉莉的影,开成旺盛的火焰,茉莉的幽香却从四面八方飘来,让人难以忽视它的存在;碧绿的藤蔓爬在木
架上,
挂了一簇又一簇,洁白的石桌和几张石凳布在
架下,若能得知己于此在月下浅酌,应是极好的。韩彬蔚在庭院中两下,还是轻轻敲响安柳居住的那间房门。
感。唯有现在,顾怀歌正正站在他面前,他才发觉,真的已经过了很久了。
韩彬蔚动动,没说出什么。他不知
顾怀歌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的模样,他也不愿去揭恩人的伤疤。
“您……之后打算怎么办?”他不放心顾怀歌的安危,以他对沈澜之的了解,
能怪谁呢?都是我自找的……顾怀歌看出韩彬蔚担忧,心底叹息。他听信沈澜之的甜言蜜语,把满腔爱恋全倾注在那人
上,任沈澜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本以为自己在那人心中有一席之地,哪成想……
他看着顾怀歌眼角的细纹,千言万语哽在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顾前辈。”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顾怀歌狡黠地眨眨眼,倒有了当初的灵动,“所以要快些转移,被发现了可不妙。”
安柳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那日的经历应该吓着他小家伙了,这几天不安分得很,时不时在他肚子里伸展拳脚。他难受得很,在心底将那个把他变成这样的混骂了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