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四娘虚弱地问，因为失去了大量的灵力而微微发抖。

        “我看你这双眼睛不错的，不如给我吧，刚好观里少两个照妖用的提灯，这两只眼睛可以指指路。”

        说着，他将手伸出窗外，待雪花轻轻落在他的手心里，又将手放回来，举到夫君的面前给他看，“你瞧，多好看呀。夫君不是喜欢喝竹叶和松针混在一起泡的茶吗？不如去取些雪水来，泡茶喝也别有一番趣味。”

        “你……”

        “我只是想要看看雪花而已。”费祎难得地出一副俏的样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待着，夫君也不让我出去玩会儿，你看看雪花落下来的时候多漂亮，落在手心里的，可惜一会儿便化了。”

        “怎么把窗开了，风进来多冷，快关上，别着凉了。”

        白石人端着个小火炉进了门，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之中，转而想要去关窗，费祎拉住他的手，朝着他摇摇，“别关。”

        “好。”

        “娘子……”他看着费祎的笑颜，心下悸动，他多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容了，如今媚术已除，他总算是忘了狐妖与他的前尘往事，教他怎么不高兴，如今他的眼中只剩下他一人了。

        “我恨那只画妖，因为我和师兄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可他的心全在那只妖的上！”他恶狠狠地说，却又朝着胡四娘笑，“但你也喜欢那只画妖，我多想让画妖赶快去死，但要是画妖死了，师兄就再也不会是师兄了。你带着那只画妖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要是再让我和师哥看见你们，我一定要将你们赶尽杀绝！”

        “你弱，要是患了伤寒便不好了。”

        他的口一阵腥甜涌起，吐出一大口鲜血。

        “好！”只要能够救下小一，两只眼睛算什么，四娘说完便准备用手指去挖，在最后一刻，湖海又朝他的手腕出一枚石子，彻底地打断他的动作，四娘疑惑地望着他，湖海人又朝着他摇了摇。

        那碗血带去了他太多的灵力，他的不堪重负，只能扶着边的大树，才能够勉强维持站姿。湖海人笑着将法收回去，里面装满了的心血突然消失了，稳稳当当地被收走了。

        “夫君不如去外面帮我折枝梅花回来，突然想闻闻梅花的香味。”

        “在雪峰山后的村子里，师兄过两日要回玉清一次，到时候你就把那画妖带走，要是再让师兄……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毫不犹豫地撕裂自己的口，挖自己的心血。血如同细小的泉水，涌动着进法之中，那法却怎么装都装不满，四娘的灵力外严重，这法却像是个无底大，已经涌进了不少的鲜血，可仍旧只能堪堪盖住法的底。

        “我可以告诉你师兄在哪里，但我也有条件。”他阴险地笑了，四娘见有门路，忙追着问，“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说到底，其实任何人都能变得恨毒，只要他尝过什么叫嫉妒。

        “好。”

        “这两盏灯，留着给你以后照路用吧。”他阴测测地笑了，“但提灯要灯油，我看你修为也高的，不如你挖一碗心血给我，我用来灯油？”

        “你放心。”四娘向他行了个礼表示感谢，答允了下来，心中却是欣喜的，前几日还有微弱的联系，让他感知到小一，不知怎得竟完全消失了，什么都没了，小一的状态是怎么样的，他好不好，他不知！好在他终于知了小一的下落，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他不后悔！

        四娘笑了，心血这等东西是妖上灵力最旺盛的分，却被他用来灯油。但只要能够知小一的位置，心血这种东西，拿去便拿去吧！他五指成爪，刚准备撕裂自己的口挤血，湖海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法，那法宛如一个钵，开口极大，要是把它装满得不少的血。湖海人将那法掷到他的脚下，漫不经心地说，“要不，把这个法装满？”

        白石人为他去外折了一枝梅，将花折下来的时候，花洒下来落了他满，他手里握着那支梅，走回家中递给费祎，费祎站起来，伸手轻轻地拂去他上的花。

        血越越多，四娘的越来越虚弱，最后竟然连站姿都维持不了。湖海人嗤嗤笑，“好了，可以了，装满了。”他往下一看，那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了，里面装满了他的心血，殷红无比，比他上所穿的红色罗裙还要艳上几分。

        是湖海人故意用计这般，他上了湖海人的圈套。

        雪峰山背面的村子里，费祎坐在窗前，把手伸出窗，感受着雪花落进手心的微凉。

        他突然想起几年前，他下山去沔州城找费祎，他正在汉水边的木桥上，睡着了，又没带伞。雨水淋得他全透，他为他撑伞，只不过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