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姑娘问她：“阿妈，是真的吗？我刚才去问他问题了哎...”女人一拍小姑娘的，骂：“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没被疯子一刀死算是好的了！”

        车子缓缓地停下来了，于黎看了看外面，已经到了山下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樊樾的背，说：“起来了樊樾，我们到了.....”

        纳木错边有个古怪的旅客。这个消息陆陆续续地传遍了一众的旅行团的成员。

        于黎温柔地对背在后的人说：“樊樾，我们到了。”

        无论他怎样努力，无论他怎样不敢相信，这始终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是徒劳的、错误的旅行。

        樊樾的眉眼还是那样的致，他长长的眼睫在阳光照下蒙上一层薄雾，他那双黑亮的漂亮的眸子紧闭着，永远不会再睁开了......

        于黎自嘲地笑了笑：“反正像我这种人，你平时看都不会想看一眼的吧…我还想过等你好了，等我们和好，就两个人每天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的...”

        “...我强迫你的时候...”于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他下意识地去看了樊樾一眼，美人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他又继续说下去，“算了...”

        于黎一下子慌张起来，他小声地又叫了下樊樾的名字。

        还是没有反应。

        可惜这不是。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樊樾的名字，祈祷着樊樾能睁开眼睛，告诉他这只一个恶作剧罢了。

        他看起来就像是仍然活着一样。

        他没有听到回答。

        于黎紧紧拥抱着他不肯松开，他感受到自己悲切得至痛的哭泣，如同最苦痛的求者失败后的哀悼一般。

        他永远不可能达到旅途的终点。

        “你们都得小心些。那人背着个死人神神叨叨地在湖边上讲些什么东西，我看得是个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一天，但那一次樊樾异常地坚持他的想法，他就是想要那天晚上出发。

        于黎一辈子都记得那个日子―十二月二十五日―那是一个圣诞日，他失去了樊樾。

        他永远不会听到樊樾的回应。

        于黎颤抖着手去试了试樊樾的鼻子，却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那一瞬间于黎不知自己是什么反应，他想放声哭嚎出来，却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去，或许是他早就知会有这一天了，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得快。

        车子摇摇晃晃地开上山路，从窗边能隐约看到熹微晨光下奔驰而过的羚羊。于黎牵住樊樾的手，一句又一句地自言自语：“你一定很讨厌我吧...我之前把你关起来，不让你跟别人见面。有时候脾气一上来就对你又打又骂的...”

        小姑娘委屈地捂着，回答：“他看起来温柔的啊...他告诉我那是他的爱人...”

        没有反应。

        可那也只是看起来了。

        “我还想过我们的未来，要是你想要养个孩子，我们就去领养一个，要是......可惜现在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吧......”

        这里是世界的屋脊，是天之圣湖。

        光洁的天空下是一片宁静的湖水，在远方积雪的山峰连绵起伏，脚下是灰黄褐色的泥土，仍有顽强的小草从石隙中蔓延而出。

        乘上车的时候天还没亮，樊樾半夜被于黎叫醒了，迷迷糊糊地还想要在睡觉，于黎把他抱在怀里，又把自己上的棉袄脱下来一件披到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