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恨过你。”纪孝行目光闪烁，不敢正视尹卓。

        纪孝行对苑迟好，是因为他忠心重情义，和爱情无关，可他爱过尹卓，事到如今这份爱情已经过了保质期，他甚至连打开戒指盒的期待和激动，都被无可奈何的岁月和人事给磋磨殆尽了。纪孝行很喜欢孩子，是不是亲生的都无所谓，但如果有他的亲生孩子，那就更好了。

        这期间纪成舟都没再给他打过电话，苑迟也毫无动静，大概知自己在什么勾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难以启齿了的，纪孝行瘸了之后，确实就是靠着苑迟过活，就算是当娼，他这个年纪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了，他有时会开玩笑说苑迟瞎，但他很明白，苑迟不仅仅只想跟他保持这种单纯的肉关系。

        “儿子。”

        “终究是你骗了我。”

        尹卓愤怒地抓起烟灰缸，这是水晶材质的，很重，眼看要朝自己脑袋落下，尹卓突然转了个方向，把烟灰缸砸到地上。

        这几十年来，尹卓在纪孝行面前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纪孝行慢慢地爬到尹卓的边，乖驯地低下，抓起那尚还发的肉要往嘴里，被尹卓拦住了，他原以为尹卓抬手是要扇他巴掌，最终却抚上了他的脸，尹卓的手掌很大，掌心糙温，用略带薄茧的食指腹摩挲着他眼角的细纹，目光里泅着悲戚和深情——纪孝行忽然心一酸，让他莫名地想落泪。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么。”

        “还吗？”纪孝行望着尹卓，“不我就回去了。”

        纪孝行有点愣怔地望着面前这个丝绒盒，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打开，又放回到尹卓的手里，很轻地说了一句，算了吧。

        尹卓冷哼，他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把阴从纪孝行的里缓缓抽出来，纪孝行的像是失去一提供动力的发条，整个人如同死狗一样趴在床上，伸着酸的四肢。尹卓点了烟，也不怕安全隐患，坐在床上默默地抽着，他把冰凉的烟灰缸放在纪孝行微微起伏的口，将烟灰掸在里面，他还着，却完全没那个心情了。

“苑迟是苑山的什么人？”

        “……”

        纪孝行在尹卓家待了一个星期，等他开着车出来时，有种重见天日的恍惚感。

        他十几岁时就跟了尹卓，尹卓要他什么他就什么，他可以当尹卓最忠心护主的疯狗，最淫下的母狗，尹卓对他过一切混账事他都能既往不咎，直到让他跟了苑山。而苑山对纪孝行很好，好到纪孝行被老子完了，还能心甘情愿地张开接着给他儿子。

        “你没有骗我？你给苑山就算了，他的儿子来你你也撅着屁给？”

        这段路很偏僻，一般不会有车经过，纪孝行放松了警惕，在手套箱里摸烟，忽然从前面的一个转弯口蹿出一辆SUV，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很明显

        “我他妈是让你跟着他！没让你睡他！”

        “这是你教我的，狗要忠心，”纪孝行眯起眼，迎上尹卓的目光，“当初把我给苑山的人，不是你吗？”

        尹卓一言不发地丢开戒指盒，扣住纪孝行的窄腰，把还没完全疲的阴复又进他尚还濡泥泞的甬里，纪孝行牢牢地攀在尹卓的上，像株柔的藤蔓，没了尹卓这棵壮茂盛的大树就无法存活——即使尹卓知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你还在恨我，对不对？”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尹卓拉开床柜，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小盒子，放到纪孝行的掌心里，“我们去一个同能结婚的国家，你喜欢孩子，我们就领养孩子，好吗？只要你点，我们随时都可以走。”

        “我没有骗你。”纪孝行有气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