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举目远眺，一座小小庭院静静伫立，仿佛未曾发生任何事。

        不远，还蜷缩着几堆焦黑的残躯。

        想来此人一向胡说八，没有污言秽语已经不错，丹凤闭上眼，不再去理他。

        可是天劫总是摧毁他的，让他再度变回妖，一次又一次，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妖修也是可以飞升的，可是他不行。

        可是他就是无法放下，他怨恨所有的妖魔，宁可放弃渡劫，也要留在世间将他们残杀殆尽。

        没有料到竟然听见这种事情，李崇霄还以为自己是昏了，虽然他也觉得丹凤非常诡异，却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他会是妖。

        庭院白墙上，碧霄观的纹样还清晰可见。

像是滴在宣纸上的墨汁一般显眼。

        魔息强烈的威压让丹凤上的灵犀符开始闪烁，李崇霄也觉察到不妙，正放箭，又听得丹凤：“等等。”

        魔息并非真正的火焰，却比一般的火焰更加可怕，它只吞噬活物，沿着生气蔓延，无法扑灭。

        丹凤伸指一一探查，全是人，不过除了这一点，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因为我本不是什么真人。”丹凤柔声低语，“我是个妖怪。”

        丹凤的脚步渐渐放缓，停在了焦黑的土地边缘。

        周而复始。

        如果李崇霄不再信任自己，再度启动风水大阵，就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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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曾妄想渡过天劫，摆脱这个恶心的躯壳。

        只是这游丝般的情绪并未被他捕捉到，已然散去了。

        所以每当即将到达渡劫期，便主动去纵，掉一些修为。

        丹凤循着魔息的来源前行，果不其然，沿途又见到好几俱没能逃脱的尸。

        不过，这样的回答反而让他感到些许的喜悦。

        若非藤妖非同寻常妖物，恐怕丹凤早已与地上这些东西无异。

        元夕……究竟招惹了多么可怕的东西？

        也不待丹凤回答，李崇霄忽然开始了喋喋不休：“不对，真人这么香，莫非是花妖？对，是什么花呢……梅花太冷，不像你这般温柔，桂花太素，不如你妩媚动人，茉莉又太……”

        “别放箭。”丹凤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决，不容李崇霄拒绝。

        刺鼻的魔息嚣张地昭示着制造者的强悍。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许久，李崇霄忽地笑出声：“真人既然是妖，那究竟是鹤妖，还是狐妖？”

        他按住符咒，放出护真气，方才向着魔息来源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他在神兽的环绕中，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弓上的符咒，闪烁着不及的光芒。

        可以再看见飞升的那个人。

        丹凤也无心与他解释，若非担心李崇霄走神，他压不想开口说话。

        他不喜欢编造谎言，但说了实话又会有新的麻烦，所以他不爱与人说话，与李崇霄几句话下来，丹凤已经有些后悔了。看来用灵犀符或许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他还是不适合这种事情。

        除了可怖火焰的制造者。

        这本是丹凤的目的地，他原想狩猎几个妖来回复内力。不过显然，现在这个希望一定落空了。

        像是被一刀斩断了一般，密林与焦土一线之隔，黑烟还未散尽，显然，这一切才发生不久。

        “我是不是睡着了。”他喃喃着，拿逐日敲了敲自己额，随即痛得皱起眉。

        有人，也有妖。

        这里什么活物也不剩。

        或许是杀心太重，修炼方式伤天害理，连上天都不容许他这个邪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