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过声谢，低着急匆匆地走了。那十块钱差不多是他三天的伙食费，买这一包卫生巾，他就三天不能吃早午饭，只能喝点水。

        阿姨愣了愣，转过去拿了一包卫生巾，竟然笑了笑：“给女朋友买啊？”

        这大概是他上唯一少年人般朝气蓬的东西了，虽然这对他来说是个黑色笑话。

        他半捂着脸，对那个脾气一直很差的阿姨说：“阿姨，麻烦拿一包卫生巾。”

        杨纯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屈过还在洗脸上的血，似乎是鼻血止不住了。

        屈过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屈过大气都不敢一声，胡乱地摇摇又点点，他看了看那包卫生巾上的标价，把那包卫生巾推了回去：“拿一包最便宜的。”

        屈过专注于止鼻血，也没有关注到他，不知用凉水冲洗了多久，鼻血才止住。这时屈过却感觉小腹的坠痛加剧了，那里的肌肉似乎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殴打，控制不住地猛地一抽，屈过的下就涌出一黏的热。

        他太紧张了，以致于声音低如蚊呐，那个阿姨没听清楚，不耐烦地问：“要什么？”

        不同于屈过扭曲的心理，他的两套生官都在青春期健康蓬地发育成熟，仿佛秋天饱满得析出糖浆的果实，可以遗晨，也可以来月经。

        所以杨纯洗完手就走了。

        屈过恨他的，他的是一个畸形的牢笼，囚禁了他压抑着暴怒地灵魂。有时候他会幻想自己拿着刀疯狂地戳刺下，直到那里变成一团血淋淋烂乎乎的腥臭烂肉，但是他不敢，人都是怕痛怕死的，他最多在难受的时候用自己的拳殴打自己的小腹愤。

        屈过叹了口气，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找出一块显然不够用的卫生纸，叠起来垫在内上。他的内都是自己的，特别厚，即使是夏天穿的也有好几层，就是为了把那个畸形的地方严严实实地捂起来。虽然很痛苦，但好歹能让屈过安心一点儿。

        这并不是因为他得了痔疮或者什么其他的病理原因，而是因为他长了一个女人的生。他并不是一个女人，他也长着男的阴，他是一个兼有两套完整的生官的双人，一个造物主恶作剧的产物。

        屈过一直不敢抬，自然没看见杨纯一直在看着他，从惊慌不安地买卫生巾到走进厕所，他的每一步都落

        屈过的僵住了，刚才挨了那么多打都面不改色，现在他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他一瘸一拐地走进厕所隔间，褪下子，果然看见内上一滩黏糊糊的污血。

        废物。

        屈过回到教室的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让他感到了一丝庆幸。他收拾起书包迅速往小超市走，又不敢走的太快，怕经血大量涌出来。

        李新元吓了这一下，也反应过来自己下手太重了，不禁有点后怕，生怕屈过被打出什么病来，或者杨纯向老师告状。不过这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沉默――屈过低着绕过他们去洗脸上的血，杨纯面无表情地去上自己的厕所――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李新元略略放下了心，为了找回面子，踹翻一个装满了肮脏卫生纸的垃圾桶，骂骂咧咧地走出去了。

        对其他的同学，杨纯或许会关心关心，但对屈过，杨纯懒得也不屑于去关注他。他瞧不起这个人。明明材比殴打他的人都高大结实，却毫不反抗，跟一只羊一样懦弱。

        他的月经量并不少，还好内厚实，没有沾到子上，不然他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那个阿姨点点，给他换了一包十块钱的，还用黑塑料袋给他装了起来。

        屈过脸得火烧云一样，出了一背的冷汗，提高的声音有些变调失声：“一包卫生巾。”

屈过一向没有依赖他人的习惯，于是低下自己爬了起来。剧痛使他连站都站不稳，下腹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