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灌要怎么灌？”

        “啊……”好痛……好痛……全都好痛……

        “哎？公主！他好像醒了！”

        围拢过来一个模模糊糊的人脸，“这位小兄弟，怎么样？能看得见吗？能看得见的话点个。”

        “但我不会说汉话，要怎么办？”

        他虽不是女子，但这么大剌剌脱男子子终归是有伤风化。

        “那你还不起开。”

        “哎哟，这位小哥儿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你睡了多久？我们都吓坏了……”不带气的说完一大段后，她终于想起床上躺的这位是个汉人，“啊啊啊……对不起，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去找公主。”

        郑珀感觉自己昏睡了许久，耳边偶尔会传来嘀嘀咕咕的人声。

        ……

        生灌下一杯茶水后，他终于舒畅了些，脑袋又开始有些稀里糊涂。

        他着看了一眼，忍不住了声口哨，“哇哦……尺寸可以啊……”虽然手得不行，他最终还是没敢碰，眼观鼻鼻观心地帮他把下半的伤口都理妥帖。不过这人生得高大，他绷带又缠得太厚，送来的干净衣服本不够他穿的。他只得一把拉起被褥把他整个裹住。

        “哎哎哎，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阿蛮赶忙给他按肩，“辛苦了！药还在煎呢……”

        “你这张嘴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他深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清心咒，才颤着手指继续脱子。加之他懒得再一次心理建设，干脆连亵都一并扒下来了。

        这一次他安睡了许久，待到他再一次醒来，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屋子里只幽幽燃了两盏灯，明明灭灭的让人看不清。

        嗯？好像喊的是……公主？

        “阿蛮，外面看紧点。”

        “……额。”但下半要怎么办。

        “哦，好。”他溜到门口取来鬼手师傅吩咐的草药，沿着伤口给他敷上，然后熟练地扯开绷带就开始缠，缠到这人被他裹成了一颗粽子他才停手。

        “你傻啊……他还昏着，自己喝能吞吗？”

        上理完后，他又把他骨折的右手固定上木棍，“放心吧，你这年纪养两天骨就长回去了。”

        怡人的花香味沁入他的鼻息，耳边是叮叮当当的银片撞击声，他努力想看清眼前的白色影，但抵挡不住袭来的困意，最终还是陷入了昏睡。

        ……

        他怔了一会理解他说的，然后缓缓点了点。但脑袋里还晕乎得很，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哦哦……放心吧。”

        “哎哟，弟弟长得可以。”他边着的脸颊边如是说。

        “药煎得怎么样了？”桑乌迈出房门，活动活动酸的骨。

        房门被偷偷开了一条，“公主，那位哥儿的草药捣好了。”

        桑乌缓缓将人扶起，在后背垫上厚厚的枕，好让他就着自己的手一点点喝。

        “说不出话啊？你是不是想喝水？”这次连点的幅度都大了不少。

        这人上的伤口泡了水，已经开始有些溃烂，得赶紧包扎救治才行。他迅速把烂肉刮掉，然后取来止血止痛的药粉均匀撒上，“啧……便宜你了。这可是我的独门药方，外人想求都求不到呢。”

        这人摸摸他的额：“嗯……还在烧，再睡会吧。”

        “能听懂一些。”先前他来这边驻地的时候，曾跟一位前辈学过滇西话，勉强可以交。

        桑乌忙碌了一整天刚回来就听见阿蛮那个小丫在叽叽喳喳。

        “嗯，煎好了给他灌下去。”

        “咳咳……”支着手臂在桌上打瞌睡的异族小丫见他醒来，惊喜得眼睛都睁大了。

显无遗。

        “咦？你会说啊？”

        “……哦。”

        阿蛮递过来一盏温热的茶水，“公主，让这位哥儿小心点。”

        “醒了就醒了，激动个什么？他本来也没死。”毫不客气的话语伴着清冽的嗓音，一下把他眼前的阴翳都冲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