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山脚下的长湾镇,那时你被丢在城门口的路边,饿得只剩半口气,连哭都哭不出一声。要不是你师姐耳朵尖,说听到婴儿的咳嗽声,不然你现在可能都……”师太提起这事还有些感慨。
没多久,郑珀满大汗呼哧呼哧地跑过来:“太子妃!没伤到您吧?太不好意思了……”他仰
下钉住的羽箭,然后行了个礼匆匆告辞。
“好不容易才见……呜……一面……多呆会……也不行吗……”
虽然他着普通的汉装,但轮廓深邃,发尾微卷,瞳仁被灯照得近乎透明,望上一眼仿佛就要被
进去。他的脖子上、腕上,还有
发上都缀着叮叮当当的银饰,衬得当下的氛围更神秘,更寂静了些。
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请师太安,本王来接内子回去,冒昧打扰了。”
姜呈皓几步跨上车,抱着哭得发抖的人哄:“每次不
呆多久,分开的时候总是要这么闹上一闹的,时间长了,宝宝会哭得更厉害,长痛不如短痛。”
“这么快……我不要,你们回去吧,我还要再和师傅住两天。”慧贞师太笑着拍拍扑进怀里的孩子,“都嫁人了,还撒呢……羞不羞?”
“我也不知,一个将军突然跟我说了脚底有痣、蝙蝠玉佩,还提到长湾镇……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在长湾镇被捡的。”
————
“对了师傅,我那块玉佩在您这里吗?”师太从书桌上拿下一个木盒,“你看我这记,这个早应该给你了。”
“呜……我要师傅……”肩上全是小孩滴下的痕,男人心疼地皱着眉,又有些欣
他这次没讲出不想跟他回去的这种话。
“师傅,您当初是在哪里捡到我的?”
一直到第二天,昱星都一副愣愣的神情,对什么都不太能提起兴致的样子,饭也就小小扒了两口。
郑珀已经站在庙门外等他,“太子妃,请。”
“弟兄们,本人拙劣的箭术让各位见笑了……”那边热闹还在继续,昱星出神地看着手里刚才被入的纸条,’这箭术哪里拙劣了,百步穿杨可能都说少了。’
“那倒是稀奇得很,翠香山四面都是小镇,应该不是随便蒙对的,其他几点也都对得上……说不准你就能知你的
世了。”
昱星看着师傅一点点打开包裹的绸布,从里面掏出一块和田玉佩,雕的是一只形状奇特的蝙蝠,“这玉雕手法,不像中原人……”他这些年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玉石摆件,慢慢的也摸出些门路。
昱星只来得及寒暄几句,香檀在外面敲了敲门:“昱星少爷,天不早了该回去了,车架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破庙里幽幽燃着一盏煤油灯,照得四周昏昏沉沉的,桌子后面黑漆漆的坐了个人。昱星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相貌,就先听到了几声清脆的银片碰撞的声音。
这男子……艳丽得近乎妖气。
“坐。”勾人的嗓音低低地传来,不过汉话听着不是很标准。昱星坐下后,借着明明灭灭的幽光看清他的脸后,不由倒抽了一口气。
场上正热火朝天地比着术和
箭,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又无趣地低下
去。
师太拉开门,冲他招了招手:“太子殿下也来了?哎哟……快把这个小粘人带走。”昱星闻言把师傅抱得更紧了:“我不嘛……啊——!”
子突然被男人打横抱起,他吓得一通拳打脚踢。
’今夜子时,后山破庙见。’
珍惜地往口贴了贴,“谢谢师傅!”
天儿刚刚入秋,白天还不是很凉,但晚上的寒意似乎有些沁骨。再加上即将面对真相的紧张感压迫着他,昱星感觉自己手脚发凉,心都快了几拍。
漫步在幽静的林间,听着蝉鸣鸟叫,果然心情放松了许多。突然一支羽箭凌空飞过,着他的耳朵钉在他面前的树干上,昱星茫然四顾,猎场那边隐隐传来了哄笑声,“郑将军不愧我朝第一大将,这箭
得可真是’准’啊……都飞到天边去了,在下佩服佩服。”
“是,这蝙蝠像是西南边陲民族的图腾。”玉佩的底下压着一张字条,因为年代久远开始有些发黄,上面用汉文写着他的生辰八字,“但看这字迹……又不像是一两年能写出来的水平。”
是夜,昱星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看着边人呼
平稳,好梦正酣,他蹑手蹑脚地起
、下床、穿好衣服然后偷溜出门。
“星星要不出去走走吧,散散心。”皇后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指了指一条静谧又偏僻的林间小路。
“囡囡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你的世有眉目了?”
领会到皇后未宣于口的贴,昱星笑了笑:“谢母后。”
“师太,告辞。”眼见着微驼的影越来越小,昱星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