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连带爬的往里冲，哀泣着凑到血泊里的钱玉峥跟前，小心地用鼻子去蹭父亲的脸颊。

        青木山巅，龙悠长，痛若裂石，久久不去。

        奄奄一息的妖狐似乎想笑一笑，却没能到，“他来……救我了。”

        季游被他的姿容一摄，险些失语，继而笑：“那怎么行，不然季游就称您为老爷吧。”

        “快一点，要来不及了，莲湖的人就要攻上来了！”

        “习剑可正心神，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学爹爹，”钱玉峥欣地看着少年澄澈的眼睛，“要走什么样的路，你自己选，爹没有资格限制你。”

        钱湘跪在紧闭的石门外，哭得声嘶力竭，他不断地用手去抠抓紧闭的门，抓得指甲翻起，门上全是鲜血。可是沉重的石门依旧紧闭着。

        白潭冲进来的时候，几乎是脱力地跪倒在妖狐的跟前，“玉峥？我来了，我来了……你怎么了，你――”

        直到钱玉峥被新即位的莲湖龙王放逐。

        “呜！呃……不！不……不要……”嘶哑的哀鸣渐渐消弭，接下来有是语无次的媚叫，“不要，呃啊那里！那里好厉害！爽啊！玉好舒服，好舒服啊！”

        “啊！爽死了！到了啊！玉好爽啊！再来啊啊啊！”放浪的媚叫从门内传出，却听得妖狐少年哭倒在门边，“爹，爹爹！你们放过他吧！放过他吧……”

        “这是……玉峥？怎么可能！来人！快叫主上来！”

        “公子，这人一看就已经被玩残了，恐怕有损主上令名――”

        何吞不忍去看他的眼睛，低应：“是，是。他来救你，你再撑一会儿，求求你再撑一会儿……”

        “唔，湘……”钱玉峥已经失去妖骨，滔天的淫消散，只剩下一点微末的妖力，“湘儿，别……爹爹脏……你的手怎么血了，爹没有保护好你……”他的眼神空茫，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逝着。

        “损个屁！”何吞把匕首架在长老的脖子上，“若是晚了，主上发怒，你们谁也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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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儿，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给你了，你走吧。”

        “爹爹不脏的，爹爹是最好的人。”小钱湘并没有再哭，乖巧地蜷缩在奄奄一息的父亲边，钱玉峥浑被污血和浊沾染得腥臊难闻，可是眼睛里的空茫却渐渐退去，出一点昔日干净清澈的眼神来，“我的小湘儿，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何吞击破房门，却不见逃逸的敌人，只看到血泊里倒着两个人，他对上妖狐的眼睛，猛地一震。

        “他怎么还有理智！你们给我上他，拿药来！”

        “是，老爷。”

        千里之外，燧水深，血染碧波，不可一世的燧水君无措地抱着白澧冰冷的尸，坐在暗无天日的水底。

极难出现，更何况修为心符合条件的狐妖，都是地位超然，怎可亵玩。

        “对不起，对不起，玉峥……玉峥？”

        “是，碧枝大人！”

        “随便你。”季小小又转过去，看着窗外，“去饭，我饿了。”

        “插进来！快啊！好满……好棒啊……”

        此时的李锦原，安静地蜷缩在空无一人的印水，抱着一袭黑色的旧袍，怔怔地看着水皱那些破败的鲛纱。

        “啊啊啊！别走啊！再给我……求求你们，啊，死了……上我啊！死我啊！”

        “玉峥……我不知，我不知你在这里，我来晚了，”白潭不敢碰钱玉峥伤痕累累的，低声，“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走。”

        “来了，玉峥，你再、再忍一会儿，主上上就来了！”何吞咬着牙给这副残躯输送妖力，可是杯水车薪。

        “新来的狱卒吧，”少年的嗓音清脆，微微侧，出秀美的侧脸，“我早就不是什么殿下了，叫我季小小。”

        “成了。”

        再合适不过的贡品了。

        那是龙王时代的殒落，也是现世时代的开始。

        可是这件事，直到最终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被揭出来。

        “莲……阿潭，啊啊啊啊！不要！别碰我！”

        门咔嗒一响，有人恭敬地说：“绡殿下，在下是季游，是新来的――”

        “阿潭，你来啦。对不起，我撑不住了……”钱玉峥艰难地睁开眼睛，“钱湘那孩子，是干净的，你带走他。”

        “何……何公子，”钱玉峥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来了吗？”

        钱湘不知在门口抽泣了多久，直到里面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他呆滞地看着石门打开，青木的副主严碧枝提着一袋血淋淋的东西出来，看也不看匍匐在地的钱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