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莫尔和布尔诺对视一眼，决定由布尔诺出面。

        “孩子，我很好，舒什列也好。”忽视老雌虫上虬起的肌肉，他展出堪称慈祥的笑容。

        耶理舍公国是六个独立于虫族两大阵营外的自治公国之一，也是实力最一位。原因无它，仅靠耶理舍公国所属九个星球上的超缩铀，足够令两大阵营对它虎视眈眈，又热情拉拢。

        超轻金属是联与帝国牢牢把控的资源，不仅在军事领域，于高尖医疗科技应用也需求广大。它是唯一能用来制作高级治疗仓，不会与治疗仓线中发生反应从而影响虫治愈的金属材料。

        大公邀请他们去后院喝茶，殿的后花园里花团锦簇，中央以纠结的藤蔓支起高耸的亭台，招待他们的茶点就摆在下面。

        “恕我冒昧，可您不接下这块骨，怎么能尝到敲骨髓的美味？您的铀卖给军政府是卖，卖给我们同样是卖，对您而言并不算撕毁与联的条约。”布尔诺始终把控着言语尺度，既锋芒初，又进退有度，“况且，和您签订条约的并不是狄克诺，而我记得，这份条约下个月就要重新续期，军政府并没有派虫和您表达继续合作的意向吧？”

        费德南大公犹存风度的面庞掠过一瞬光，他完美得将它藏在眼底，慈爱得笑开了：“你这孩子倒是有见解。然而，两个星球并不足以让我和那位公开撕破脸，我啊，也老了，无法参与年轻虫的过招。”

        “我亲爱的孩子，你的父亲还好吗？”虫族在进入成熟期后，容貌变化缓慢，直到一百岁后才会逐渐衰老。今年87岁的费德南大公看起来还和资料簿上三十年前的模样差不多。

        他走进门厅，对绣着金环蛇的华丽沙发椅中的虫热情招呼着：“我亲爱的――”接到对方阴鸷的目光，适时闭了嘴，改成更为尊重的语气：“我们未来的帝国之主，莫纳克的王――”

        大公踏着高筒靴走出了后花园，乘坐悬浮椅，来到内院的主厅。

        “如果您有疑虑，可以派虫去这两个荒星勘察，证明我们有十足的诚意。”布尔诺微笑，仿佛要将利刃亲手递给大公的虫不是他。

        那可是爆炸起来足以毁灭半个帝国或联的当量，谁也不敢先点燃这颗炸弹。然而两国普遍运用的扩散粒子能与超缩铀紧紧挂钩，收握战略紧缺资源的费德南大公自然成了联与帝国拉锯战中重要的拉拢对象。

        尼莫尔端正行了大礼，他还没自大到认为大公话语中的亲昵有多认真：“家父很好，您和舒什列近日好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仅凭狄克诺一虫，本无法把盘踞议会百年的势力全连除。失去几个旁系，斩其羽翼，可本还在，无需假以时日，被迫拧成一的麻绳即将悄悄套上狄克诺的脖子。

        “你们可以在此休息两晚，老朽会给你们答复。”

而来：“说不定会高兴得把你收作他独子的雄侍。”

        “谢谢你，我的孩子。”大公站起，朝他们优雅颔首，“我会考虑的。”

        “如果我告诉您，那两个星球上有耶理舍最需要的东西呢？”布尔诺将终端投影放出，将立画面放大一万倍，其中一个靠近耶理舍领区的星球呈现出细致的景貌，“这里，整个越球山脉下潜藏着超轻金属矿，军政府尚未发现它。而您只需要动动手指，将缩铀的买家姓名栏变更一下，围绕耶理舍三百年的困境将永远解决。”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大公像个真的不问世事的老年虫，端起骨瓷小茶杯，喝下温度适中的多可白茶，这种茶一盎司售价二十万星际币，“但我也不想没事找事，啃那么块骨。”

        “那还真是万分荣幸。”布尔诺回以微笑。

        有了两条矿脉，全依靠进口低质金属的耶理舍，将真正拥有强大的武装能力。超轻金属与超缩铀的结合，犹如给子弹送来了枪支，还有比这更诱人的结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