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点了点。

        “……谁？”

        “陈归一！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呢？！”电话刚一接通，陈归元字正腔圆的呵斥声就从听筒那边传来，声音之大，连燕贺来都听到了一二，震得陈归一耳发疼。

        小豹子心脏咚咚咚地剧烈动。

        小豹子像个羞的小媳妇儿似的扭扭地站起来了。

        “我恨你。”陈归一抬起，红着眼眶怨怼地瞪了他一眼，“我要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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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筒那边沉默片刻，陈归元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路总在你旁边？”

        小豹子突然福至心灵，一个鲤鱼打坐起来，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原来你们俩是兄妹？！”

        小豹子躺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对面忙不迭地也打开摄像，一张让陈归一从本能上看见就想给他来一拳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我没有潜……”小豹子想起这是游乐园，深一口气，把那些少儿不宜的词句咽回了肚子里，言简意赅：“你妹妹现在是‘高压锅’的自由职业者，那双鞋是在工作的时候意外损坏的，只是赔偿而已。”

合适的吗？我——”

        小豹子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手伸到一半又停在空中，不知该不该拍到她肩上。

        “那你是他老板？”

        小豹子不得不反复在心底告诫自己这是主人的亲哥哥，才勉强忍住想要辱骂对方的望。

        小豹子的心脏激动得几乎要出膛。

        小豹子打开摄像，笑眯眯地对着屏幕打了个招呼。

        陈归一的小脑袋瓜上缓缓冒出了今天的第二个问号。

        陈归一对他使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获得了来自陪小外甥女来买冰淇淋的前特种兵的鼓掌称赞，燕贺来看了看舅舅赞许的表情，懵懵懂懂地也跟着叫起了好——她倒不是外甥肖舅看出好了，主要是不大喜欢小豹子，对她而言，凡是能让这老男人吃瘪的人，都是好人。

        小豹子略显尴尬地又点了点。“小陈能力好的。”

        陈归一愣了很久的神，直到手机被回她手里的两分钟后，她才突然回了魂似的看向站在一边的小豹子，声音干涩：“我哥也知……‘高压锅’？”

        “你丫……”陈归一刚张口，眼眶就不争气地红了。她又羞又恼，用手背反复蹭着眼睛，正想方设法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一些，电话铃就又响了。

        小豹子朝她伸手，陈归一鼓着腮，好半天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放到小豹子的掌心上。

        陈归一抬手圈住他的脖子。

        陈归一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蜷着双，抱着膝盖，把脸埋在两之间，边哭边笑，状似疯癫，嘴里还翻来覆去地喃喃着“完了”、“全完了”、“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之类的话。

        陈归一勾住他的手臂。

        “路、路总……”陈归元慌了片刻，又想起自己保卫亲妹妹的使命，舍生取义似的把眼一闭，大声：“您可以潜规则我，但不可以潜规则我的家人！”

        陈归一站起来，对着小豹子抬了抬下巴。“起来。”

        陈归元消化了一下这句话中包的超量信息，又沉默了片刻，最后干笑两声：“啊，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