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伴自是知这样急切的密报&绝非好事，却不想主子竟是笑了起来，只是那角的冷意未曾掩住，脱口而出的字眼显出嗜血的意思来。

        这份密报，禀奏的正是几日前，有那逆犯余孽，从极北劫走主犯江王一事。

        “如今越氏那位长子，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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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帝这样心念着，只觉得手上的这杯茶，更为甜美可爱了。

        锦帝瞥了阶下之人一眼，此人当年与林氏、越氏皆有嫌隙，垂死之际蒙受恩典，忠心非常，却是最看不惯如今越氏的跋扈的。只是越氏是从龙的功臣，与那苏钰亦是死敌，又怎会轻易弃了这份到手的荣华富贵，行那与虎谋之事。那阶下之人再言，锦帝却抬手，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只图口上的痛快，锦帝自然是忍得的，这样的言行无状，以后随便找个由料理了便是，倒不是要紧事。

        有那机灵的女递来帕子，越氏将指尖的血丝去，抬眼看向下首的嬷嬷。有两位女在那金环上系上琴弦，将那古琴支起，以那金制环为起点，将琴弦分布于琴上。又有专司调琴的人上前，轻拨丝弦，便听见惨淡的哀鸣，越氏瞥了那被当作弦端的小太监一眼，轻勾角。

        “废物……”

那孩童心智的菊氏不甚明白，只听得似有新鲜的吃食，才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收了收。底下的人们却是清楚的，自有嬷嬷使了眼色，尖灵巧的女便埋首于锦帝下，齿轮转，将那红线解开。菊氏原是好奇地瞧着，她是不喜那怪物灼热的磨蹭才待锦帝入眠后用红线绑住，现下逐渐的觉出自己境的不妙来，向后缩了缩，躲入被之中。

        只可惜越相老来伤了本，若是后继无人，想来也不过多此一举，无甚意思。

        “呜、呜呜……”

        “陛、陛下……”

        “罢了。”

        锦帝勾起了角，却不及心底。

        “看好他，”锦帝掀开茶碗，里面是烹的极香醇的、兑了那阿桃汁的茶，他饮了一口，那香甜之气让他心的嗜血之意消散了一些，“若是再出差错，便不必再来见朕了。”

        锦帝蹙起眉。

        “如何了？”

        那大伴并非不识趣之人，如今手中却捧着锦盒，锦盒的花纹样式是独属于暗卫密报的。锦帝向来不是因废政之人，便不再环住菊氏的腰肢，接了那锦盒，细细地看了起来。

        “越家吗……”

        小太监眼角已是一片意，那朱红色的指甲在膛上两颗粉珠来回移走，偶尔转动一下穿着的金环。只是那金环表面雕琢着尖刺状突起，轻轻一动，那血珠便被磨了出来。

        阶下之人不敢再言，“忘恩负义”这等大不敬之语他自然说不得。锦帝未再看向这位心腹，也猜的出那位贬斥极北的越氏长子大约说出了些什么混话。当年越相便是为着官位由着先帝胡闹，舍弃了内的嫡亲妹妹，想来亲自教导的庶长子也是个混帐。

        而阿桃怀着的，可是他的皇儿呢。

        偌大的养居殿内，人们俱已退下，只余锦帝与其心腹之人。

        谋夺江山……吗？

        锦帝瞧见她这般，只觉更为可怜可爱，便轻轻地掀开被一角，见菊氏也怯怯地从隙间偷偷看他，方才那晨起的怒意也消散了。

        “极北之地，原是陛下登基后赏赐与越家的，才原以为越相乃陛下母舅，是忠于陛下的，却不曾想越相竟然起了扶持庶人苏钰的心思……”

        “主子筹谋良久，自然是一击即中的。”

        “心有怨怼，时常提及当年的从龙之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