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必忧心，虽说御驾亲征，又哪有真让陛下上阵的理？不过是坐阵后方罢了……陛下不是那鲁莽之人，必不会犯险的……”

        “哼，好一个不敢……”

音传来，宵家人子不敢再言，伏下，将额抵在手背之上。锦帝轻抚着浑微颤的阿桃，看她满脸卑微、面带乞求，知她将宵家人子这些无甚脑的话听进心去，抬起，看向下首的宵家人子，

        冰冷的尾音掠过，直压得殿内的众人都伏下去。菊氏下意识地拉住了陛下的衣袖，锦帝低下，浅浅地一啄，遂吩咐哑们：

        “娘娘不必等陛下，陛下还在西阁，传话过来叫娘娘先用呢。”

        只见魏大伴赶紧膝行向前，递上银筷，又捧起金沙鸡蓉饺，伺候陛下先挟了、喂与菊氏，才憨笑着答话：

        “去服侍娘娘沐浴更衣，让御膳房送些容易克化的吃食，昨儿吃的那碗金蟹粉细面就不错……再就是，把你们杨嬷嬷叫过来罢。”

        这番话说的甚是熨帖，魏大伴既未挑明锦帝为着一己私说的那些谎言，也未否了他自个儿安菊氏的那些话、叫菊氏也放下心来，见锦帝挥了手，他便也识趣地退下，将这在出征前、帝妃最后的温存留在了这脉脉的室内。

        菊氏是个宽仁的，却偏因她的宽仁，被免了足之罚、自觉得了皇后赏识的宵家人子只沉寂了一个月，便抖起机灵来。菊氏这些短原都是陛下在床笫间常说的，她以为夹这一两句不打紧，不想却被陛下这般诘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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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氏沐浴完，由哑们扶回了寝殿的内室。镶着夜明珠的青檀木架撤去了两扇，只余床前的小几旁还簇着荧光，小几上，两碗金蟹粉细面腾着香气，佐着几品点心。

        陛下这话，若是放在旁人的上，是了不得的祸事，只落在从小陪到大的魏大伴上，却是雨般的玩笑之言了。

        魏大伴上前，扶过菊氏，安顿她坐好后，又递上了一双银筷。可菊氏一见那金蟹粉细面，念起陛下近日来待她的好，又思及陛下后日便要动、去那刀剑无眼的战场，一时心绪凄迷，只杵着银筷，想再等一等陛下。

        眼见着魏大伴这才一脸卖主的模样，几乎要把他的心思告与阿桃了，锦帝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自去菊氏边坐了，懒懒地问向魏大伴。

        这些低语听在刚整治完宵家人子、匆匆赶回的锦帝耳里，直叫他勾起了。阿桃是个说什么都信的，他拿住了她心，什么话都拿来唬她，好哄阿桃与他那些羞事――若不是宵家人子，今夜这美人宴他也定能吃干抹净了。

        “哦？在你眼里，朕竟是贪生怕死之辈了？”

        魏大伴瞧出了菊氏的心思，他素来八面玲珑，前几日为了替陛下解围，连已寻得德夫人与皇长子的下落这等谎言都编的出来，哄起菊氏更是不在话下，只听他劝：

        菊氏抬起，似信非信地看着魏大伴。魏大伴暗自腹诽，陛下实实是个磨人的――锦帝成日价在菊氏的面前，左一句“刀剑无眼，阿姊可会想朕”，右一句“阿姊若此刻不给朕，万一朕中了暗箭，阿姊以后想叫朕碰这儿也不能了”――这一套套的话儿不要命地说出来，直把菊氏骗得昏了，怯生生地忍着本怕极了的光亮跟生人，给陛下了一回美人盛。

        “说说看，对主子评论足是什么罪过？”

        “陛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与那些好勇斗狠的莽夫不同，才只求着跟陛下学些一二，也有那未雨绸缪的本事才好呢。”

        “回、回陛下的话……、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