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浮现杨书墨，杨清的脸，然后是父母的脸……乱七八糟的跟走灯一样，孙芳在梦里使劲地跑啊跑，追啊追，嗓子都喊哑了，都跑不动了，但是眼前的人却越来越远，急得她都快哭了。

        孙芳又接了几次水，给他喂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几个小时下来，孙芳感觉自己成了荒野求生的主角，也第一次见识到了自己强烈的求生。

        门外是一片荒地，因为天色渐暗，外面已经看不清楚了。偶尔会有风过来，让燥热的两人都有些缓了过来。

        有水，那肯定有一些植物，孙芳没走100米，就看到了一棵树莓树，她顿时喜出望外，忙摘了一大把。

        天无绝人之路，只是走过了一个斜坡，往下看的时候，孙芳看到了一条小河。她眼睛一亮，赶紧搀扶着元思几步一个踉跄地走了过去。

        孙芳没理他，背对着元思坐在河边。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感觉又累又痛的感觉忽然一脑儿全涌了上来，跟散架了一样难受。一个没忍住，她倒在草地上，眼睛刚闭上，就沉沉地睡去。

        孙芳趴在溪水边使劲喝了几口水，然后用手接了一些，先弄了元思的嘴，那里已经黏在了一起，过程中难免出了一点血。元思抓住孙芳的手，尽量小口小口地喝着，哪里还有以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你先躺下，”孙芳把哒哒的手掌覆盖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让他觉得舒服一些。然后，她抓住自己的衣摆，“撕拉”一声，扯了一大块布下来，短袖立变成了脐装。

        孙芳没注意到元思的神情变化，她反复地清洗着布料，将他的拭干净，然后放在了他的额上。

        孙芳扶起元思，带着他往前面走去。远看不见灯光，孙芳猜测估计是在山上。她虽然有些绝望，但是经过刚才一系列的求生行为，她觉得还可以再坚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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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芳看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见他熟睡了，便抽了出来。

        “你先睡一会儿，我去找找，有没有吃的，”孙芳用水洗了一下脸，对着一直病恹恹的元思说，也不他有没有听清楚，起走了出去。

        “注意安全……”元思微弱的声音在后响起，让孙芳脚步顿了一秒。

        树莓里面有糖分，吃了几颗之后，孙芳觉得低血糖有所缓解，晕不再那么强烈了。她胡乱吃了几颗，然后想到了元思，于是又摘了一些，把两只手都满了，这才转走了回去。

        “别走……”元思的手在空气中挥了几下，眉紧皱在一起，似乎觉得不安了。

还活着，这才放心下来。

        元思静静地看着孙芳将扯下来的布放入水中浸，然后替他拭，微凉的布料附了他上的汗，慢慢的带来一种清清凉凉的舒服感觉。

        元思也是个命的，吃了树莓之后，孙芳又给他换了几次额上的布，到半夜的时候，高烧居然已经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