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已经停歇,洪还未平息,她
在一叶扁舟中,随浪花起伏而颠簸不停。
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符纸只是最寻常的纸而已,被水泡了那么久,已经烂了,里面寄存的剑,也在水中消逝了。
“我没动人魂,”渔女打扮的人说,“人之将死,我只拿了他们的壳,没动他们的魂。”
她茫然地停顿了一下,伸手进内襟,扯出了一些纸絮。
刀尖即将刺中舟另一边的人时,她模糊的视野照见了对方的样貌,手一个停顿,意识便僵住,无法再杀过去。
那命魂虽已为他所有,其内残留的爱的本能却束缚着他,叫他本不能伤害她哪怕一分!
“我的人魂全了,无须再吞寄生魂!”
以女子之为寄
的人冷冷睨着她,黑色瞳中似乎又有血火烧灼,拦不住的暴
与恶意在其内涌动:“你有完没完!”
招秀木然看着前方,手却握刀握得更紧了:“所以他连走都不是清清白白的吗?”
“你杀我几次了?!”对面的人怒气磅礴,“你居然真不杀女人!”
洪水泛滥,冲垮江岸,将死之人极多,他要选择一个寄确实不难。
浪推舟摇,招秀没站稳,一下跌坐在舟上,手松开刀柄,刀却没掉落,而是自行扭转角度合入了刀鞘。
她先是盯了好一会儿逆旅,确定它居然就蕴出了心随意动的灵,再抬
看对面,确信祸端这回真选了个女人
寄
。
“你的理智……也是他给你的?”
她茫然了一会儿。
高烧病态叫招秀整个人脆弱得像是碰一碰都要碎掉,一双眼睛依然幽幽的警惕的,像是盯着有形的不受控的祸患。
她又抓起了刀。
她的手几乎是条件反刀。
对面的人实在不想跟她争了。
那人冷冷睨着她:“你只厌男?”
但是又想,杀了一个,他不是要去寄生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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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被说得跟积木一样拼拼凑凑……
冷是表的温度,浸泡在江水中太久,寒气渗入,让她的
肤失却温度;热是
内的温度,梦境与祭祀的反噬乃至于各种力量的侵蚀,叫她这副
躯都发起了高烧。
意志都消散干净了,本却依然如此顽固!
“你夺了他的魂?!”
见她眼睛里泛起的微光,对方冷笑:“别想了,死透了,那一剑把他
魂都斩碎……命魂被水灵护着,侥幸还留了一半,他自愿予我。”
人之将死已经够苦了,还要被他寄生……搅得魂魄破碎,无地葬,无
往生。
招秀脑子混沌,这样的话语出现在现实里总会叫她疑心自己还未醒。
“见是女人就不下手了?”
她忽然:“秦铮?”
招秀木然:“……你该死。”
她生病了。
招秀本能地又抓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