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秀都麻了。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折断草，撕下一截布料缠住刀，系到腰上。

        舒口气缓了缓脖颈上狰狞的青，她侧坐在鹿，俯下抓住它的角。

        “怎么回事？”她忍不住问，“不是……好了吗？”

        山灵原来也有现实的躯壳？

        恰是黑色怨海形成漩涡，而下方岳元朔站立谷地的背影。

        一朵桔梗安静地开在刀上。

        天元山到底是她的出之所，她的立场不可能与天元山相悖。

        说到底这也不是坏事。

        顺手将那朵折断的桔梗别到布条上，站起来。

        那奇妙的生灵黑黝黝的大眼睛纯净到了极点，也不叫，就这么低下来，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肩。

        她现在越弱小或许越能保得命在。

        鹿环绕的风都在护着她，不叫她被前纵的力甩出去。

        正思考，忽见一白鹿在破碎的地面上跃。

        岳元朔那一刀砍了魏盈君与姬胜雪两个人，她并不怀疑刀的威力，但是能不能杀死两个人，却是存疑。

        虽无通梦幻般的柔光，但她也认得出，这鹿……分明是之前曾见过的一个山灵！

        然后这温驯而美丽的生灵侧过，对着她弯曲四肢，微微向后扬了扬鹿角，示意她上来。

        即便他的形象罩着阴影，也不妨碍招秀敬畏他。

        招秀眼睁睁看着那白鹿轻盈地越过沟壑纵横的谷地，迎着风，几下就落到了招秀边。

        招秀并无疑虑，抓起逆旅就待起，刚抬手，发现一截草绕在刀。

        招秀随着白鹿一路看过去，发现不止是玉壶山的谷地被毁，附近的山都是一地狼藉。

        本想跨坐，刚迈开她的冷汗就下来了。

在的招秀！

        招秀与自己的刀心意相通，当然明白它在兴奋什么。

        尊主在“紫微大帝”这件事上确实有暧昧未明之，但既然苦主都对他的平衡之无话可说，那就更不是招秀能够置喙的问题。

        她下意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

        强健躯及手指就传递过来一种属于活物的温，发上散发出淡淡的青草香气，全上下都洋溢着一种极致的生命力。

        白鹿稳稳起，下一刹，迈开就跃起来，它好像知哪里的裂痕脆弱不能踏足，哪里的地陷又只是看着可怖，几下就出老远。

        白鹿扬了扬，招秀脑袋里就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种惨状甚至像是耗尽生命力一般，不仅草木枯萎，连山地源都十分衰弱。

        先前放出的元气所下的雨，已经叫大山重新恢复生机，可在她昏迷的时候，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她能想象到如果姬胜雪出事会招致怎样的地震――她与他没有交集，不代表她就愿意看到天元山失了下一代的领袖。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轻轻的碰间，她上的疲累与酸痛就好像忽然飞走了，压抑在心的阴云都似乎要被驱散――就仿佛在这样的生灵边，就不该有尘世的纷扰，只余下无忧无虑才对。

        模

        片刻的愣神之后，舒出口气，很快又控制情绪平和下来。

        真是活物。

        她怔忪地睁大眼，看到那白鹿油光发亮的雪色，好看得就像一匹缎子，雄壮威严的鹿角向两边舒张，连分叉的弧度都美得错落有致。

        一个祭天之变的祸首之一，一个尊主大弟子、天元山大师兄，不是自偏执狡猾，就是后有庇佑，打残是肯定的，杀死就有些悬了。

        当然招秀也不是愿意见着姬胜雪死。

        招秀担忧的只是自己上沾上了太多岳元朔的东西，不知尊主会如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