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月缓了好几口气才恢复正常的吐息：“她还有个祸患……我不敢说，您也莫问。”

        “天真，偏又顽固。”

        兹事重大，但他未多言，只是拱手对她一礼：“属下明白。”

        那种人无心的一笔都能描摹个天翻地覆，更何况他有心的一剑。

        何师揣着手，立在游廊下。

        他这还真是自找的一剑。

        他就没走。

        他已经瞧过，看着狼狈，也只是外伤，血都止了，人当然也没什么大碍。

        承月一说起招秀来，眼神就温柔极了，即使咳嗽咳得一脸病态，那点子光火也亮得明耀。

        陈，陈拙中，听着影阁主的名心中又是一，牵扯到社神，他自然也想到了当年划分地界后，为定风水所设的乾坤印大阵。

        天知他到底“修剪”了一些什么！

        天元山，鹤鸣居

        关于这一点，连承月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不能与招秀一同回去，否则真就给他理由盯着东域。”

        承月回：“……我不甘心。”

        “我得给尊主找点麻烦。”

        尊主来去匆匆，丢下儿子在里面，就回了千秋阙。

        “可以问天，”招秀抬眸，“但要从长计议。”

        承月一腰，刚想说话，气血翻涌，又咳得没完没了。

        就像他之前担忧的那样，真要只是点伤，养养也就好了，最怕的是尊主对他途了什么手脚。

        “我知她这个人，有时候很怕惹事，中庸之、顺好为上，连自己都能骗过去。但她骨子里就有一傲气，千山万阻也只会迎难而上……她不可能退的。”

        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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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拙中先行回山稳定人心，我与影阁主迟些便回。如何，待我云台集会再行商讨。”

        “与招秀一同离山不好吗？”何师都忍不住开口，“何苦非要怒你爹。”

        何师却没有他那种坦然，拿到两滴血，也没急着给招秀寄去，就在院中等承月苏醒。

        “何师，她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她的终点就是我的终点……”

        他醒过来一直咳嗽不止，脸色惨白犹如大病在——本来就是刚破的躯，哪怕极情的修行再势如破竹，在这上都只不稳定，轻浮得很。

        何师安静听着。

        “说说，”他说，“你是什么想法？”

        他是否有所感应？

        何师看他：“虚话别说，你要真是冒失到这份上的人，我首先就得拦着招秀与你交往！”

        这真就孝子贤父了。

        “这一剑，是为我自己了结。”

        何师耐心地等着他咳完。

        他说：“再出剑——就是为她了。”

        承月勉强支撑坐着，连呼都掺杂着郁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