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秀急忙下榻，几步走到她边上，伸手搂住了她：“别怕。”

        他看了她片刻，忽然喃喃：“姐姐，亲亲。”

        “你又不是小孩子！”招秀生气，“摸什么！”

        招秀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

        招秀还担心：“留下吧？”

        腰间胳膊跟铁似的，故意撑着不松开，招秀没好气地反手推他肩膀：“放手。”

        小颖本来还很安静地抹眼泪，一下子绷不住，泪水就决了堤。

        那种茫然、困惑，乃至于怀疑人生般的姿态，叫招秀的心都被拧紧了。

        真想问问尊主，这死孩子到底怎么养出来的！

        招秀一抖：“不要学小颖讲话！”

        “小颖也不是小孩子，”墨黎反驳，“我也要！”

        她只好伸出手来，虚揽了下他的背，又胡乱摸了摸他后脑勺跟颈，应付交差：“好了，走开。”

        这是在说什么鬼话？！

        “姐姐……”他把下巴搁到她肩膀上，忽然轻声唤。

        “十五年了，我已经不相信他了……”小颖哭一下再抽噎一声“姐姐”，上气不接下气，“你不要把我丢给他……”

        招秀有些恼了：“墨黎！”

        她哭得语无次：“你不要丢下我，我哪都不去，我就要在你边……”

        “……没有闹，”他说，“姐姐，我也要抱抱，也要摸摸！”

        “嗯，”他应，毫无反省之意，“你摸摸。”

        “我……我先回去了……”

        招秀真恨不得打他了。

        直到一双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温热的贴近她的后背，她才猛然回神。

        然后又不住重复：“不会的。你就在我边，哪也不去。”

        墨黎歪想了想，大概觉得依她的子，这个请求很难被实现，就小声：“那我亲完再歉好吗？”

        她磨了磨牙齿，一把拽住他脑袋。

        招秀都不知说什么好：“他是个很好的人。你看到就知了。不会怕他的……不用怕他。”

        墨黎嘟哝：“我就不能叫吗？姐姐姐姐！”

        她抱着招秀大哭：“我是总想着要是还有人活着就好了，要是我大兄还在就好了，我以为没人了我才这么想的……我要你帮我找哥哥，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些，只是一些无用的愧疚，毕竟他们死了，而我活着……可我没想到他真的还在……”

        “不会丢下的。”

        她掰他手臂想出去：“别闹。”

        推搡间，招秀都被按到了地上，他脑袋就凑在眼前，要她摸，不肯挪移。

        他没放，只是圈着她转了半个，把脑袋往她怀里凑：“我也要被摸摸。”

        这混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哥？！”

        “别丢下我……”她哭得稀里哗啦，“姐姐，别丢下我！”

        招秀哭笑不得，抱着她安抚她：“谁说要丢下你了？”

        乍一听到这个词，就觉得又要陷进某种怪圈。

        有本事亲个够！

        招秀实在是要被他搞疯掉了，怎么会有如此难缠的人？

        招秀都在发麻。

        什么时候是个完？

        墨黎把脑袋挪开了，但又没有完全挪开。

        招秀想留：“要不要――”

        她越，越是低下不敢看招秀。

        “墨黎！你不要得寸进尺！”她气。

        “别怕，”她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后颈，“不要担心。”

        小颖飞快摇。

        车轱辘的话说了好几轮，小颖才哭完，她一边拿袖子用力着脸，一边后知后觉羞赧。

        “我得回去再好好想想，”小颖低，“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