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东说：“作为执掌命天之人，天下元气循环与死地都在他的视野，尊主理应知晓死地扩张之事，但他并无意将之公之于众。”

        招秀又想到：“当年的东海派也是这么以为的？”

        她意识到，他其实从到尾都没有说出什么定论，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忽然喃喃：“浩瀚穹宇，苍茫郁境……你我像不像两只蝼蚁，在妄图窥天？”

抛出一个雷：“我走遍死地，发现死地在扩张。”

        死地的屏障是天地秩序自然生成的，按理说整个地界都在屏障的范围之内，无论地上还是地下――但是他既然这么说，就证明地下肯定出事了。

        在他的心里，应该也有很多困惑不解。

        “在沙野这个特殊绝地的东海派，意识到了修者与元气、天灾之间的隐秘关系，他们不愿意继续消耗沙野的生气，把这块土地上剩下的生民推入绝境，也不愿意拿自己填死地，或者被迫填死地，所以他们选择裂岛去了海上……”

        毕竟天底下除了他们，没人会去关心死地。

        死地的规则出现了问题？

        她又坐不住了，解东以真气将她摁在怀中，强迫她冷静下来。

        一来海上绝境，比预想的更要消耗资源，即使是东海派的底蕴，都支撑不起这种耗能；二来整整十六年时间，郁境没再生出什么波澜，既没有新的紫微出现，又没有开启下一轮的祭天。

        阴影如大网，蒙住整个天地。

        她说不出话来。

        他说：“不是在地面上扩张，是在地下。”

        所以他说尊主没站在修界的立场上。

        招秀愣了许久。

        如果不是记起了自己的世，解东不会进死地，也不会发现这种情况。

        “怎么可能？！”

        招秀闭上眼睛，关于死地扩张的原因，她只能想到地裂。

        甚至有些地裂，已经穿过天地屏障，与死地相连，以至于形成了一种“扩张”的表象！

        也就是说，天底下随时都会演变出新的死地――梵清山脚下那块新生的死地，倘若开在人境，在世人眼中也就相当于是又一个“大麒山”了！

        招秀抬对着解东。

        但是他们的计划有差错。

        郁境的地底下，大概率因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地裂。

        她动了动嘴，神情不似笑，也不似哭，有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复杂：“你认为尊主的立场在郁境？他想拿修士去填死地？”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与解东之间的认知出入。

        这就显得他们的选择，太过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