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

        招秀觉得姜满有些暴躁。

        转念一想，对姜满来说，麻烦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可不就是会暴躁吗。

        只是她的愧疚被即将直面恒息营的紧张压得所剩无几。

        她自己回到了虎xue，又把自己的别人的下属都当成筹码放在了赌桌上，面对更多无辜者，实在有心无力。

        所幸见到姜满竟然还能被派到她shen边来，说明这个人依然被信任……温相宜成功揽下了下毒与放跑她的罪责，那么其他人被迁怒的可能xing就小了不少。

        还未如何思考，她已经被几只手搀扶着，送进了温泉池。

        下在香炉里的药比普通的蒙汗药、ruanjin散烈xing得多，招秀的脑子到现在依然不清不楚，全shen无力，手指都握不紧拳，只能任凭摆布。

        她觉得这药不太像是恒息营的手笔――要是这人惧惮她的行动能力，会直接吩咐下去挑断她手脚jin，绝不会用下药这种手段。

        泉池有阶，她被放在最下一阶上，温水没过她的大tui，漫到腰上。

        shen侧就有一个出水口，低矮的砌台，鱼龙形的白石雕大张着口，热水向鱼嘴中汩汩而出，落在水面上四溅，漫出一大片水雾。

        一个侍女将一块轻柔得几乎没重量的丝帕打shi了披在她上shen，以金勺取水小心翼翼往她shen上倾倒，另一个入水，抬起她垂落下去的小tui，以手掌反复rou搓，让她肢ti放松下来，让血肉适应温差。

        池里的水温比正常人的ti温都要高，而她刚受过冻，她意识到这样zuo是为了减缓她入水时麻痹……这些人显然很有经验。

        她哆嗦着抬起tou，仍然转往姜满的方向。

        却见姜满捧着木匣子立在原地，俯视着她，神情无悲无喜，那样的姿态呈现出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与此间格格不入，有那么一会儿，甚至叫招秀恍惚觉得见到的是神龛上的佛像。

        shenti在水中慢慢nuan和起来。

        一双手自水中捞起她的tou发，以散着金粉的青盐反复搓洗上面的血渍，一双手将掐金嵌银的小刷子按上她的腰背，一点一点洗刷她shen上的尘垢。

        屋里六名侍女都已经在她shen侧，她们shen上的薄纱被水浸shi，紧紧贴在shen上，与全shen赤luo的她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招秀注视她们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的心惊肉tiao。

        连鼓崖上的侍女安静是惯例，可是这些人尤为特殊，即使热气扑面，也没有人张开齿feng，这种死死闭口的姿势叫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当注意到其中两名侍女居然目盲之后，她就确信这些侍女是恒息营shen边侍奉的……若非断she2就是盲目，只有那个畜生会这样待人。

        心chao一时汹涌，她闭了闭眼，按捺住负面情绪。

        当那些柔ruan的小手顺着她的xiong脯rou按到腰间，又打开她的tui心清洗下shen时，她忍了。

        招秀在这些侍女面前，向来没什么尊严可言。

        她失去行动力的时候不少，昏迷的次数更多，哪一次都得由着别人帮她清理；砧板上的肉总是没有抗拒的余地。

        但在纤手hua入tunfeng，朝着谷dao探去的时候，她陡然色变，整个人背shen躲避，死死shen侧攒着石砌的鱼口，不肯教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