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生物书从中间分开，盖在上就睡了。

        直到第一节课上，数学老师走进教室，班长喊起立，祝窈听不见一样趴在桌子上。

        黑眸看着她，他笑了，笑声癫狂，像个疯子。

        她今天能在十分钟左右就跑到乌江，进汹涌的江水里把他拖上岸，再给他心肺复苏已经超脱极限了。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祝窈走不动了，浑的力气都在透支。

        两个浑透的人，隔着十来米走在公路上。江初七长走的快，祝窈跟在他后面，慢一步就看不到他的影了。

        江初七紧皱眉，停住脚步不耐烦的转过：“你有……”

        这一刻，她才敢确定自己还活着。

        祝窈心里发，生怕后有脏东西跟着，怕地里藏着鬼，怕树上有人鸟的怪物。她眼睛不敢乱看，只死死地盯着江初七的背影。

        祝窈冷的浑哆嗦，抱紧怀里外衣，加快了步子。

        “江初七，你等一下我。”

        江初七恍惚了一下，手腕任她拽着，表情无奈：“祖宗，是你自己作到这儿来的，哭啊？”

        “你不能死，江初七，你别再这种事了。”

        “江初七，你等等。”

她对他不存在丁点喜欢。

        “那我应该怎么死？”

        祝窈到家后，强撑着拖动颤抖的双给自己换了干衣裳，躺在床上，听着自己砰砰的心，由快到缓。

        江初七见不得她哭，像他欠她的，看着烦躁。

        带着哭腔的声音：“江初七……”

        她害怕，神话故事看多了，那些妖魔鬼怪的面貌在她脑子里浮现个不停，她知那些都是假的，但就是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祝窈哭出一汗，救他的时候泡了水，甚至呛了几口，嗓子都是哑的，讲话哭腔中带着些鼻音。

        可她却破天荒的说出：“只要没人看见，你不说没人知的。”

        江初七垂眸睨着她反问：“你难不作么？”

        她跑了起来，跑到他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听见隔家李养的公鸡叫鸣，她猜测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

        距离渝镇还剩五百米，祝窈以为他会放慢脚步，然而他只是慢了两三步，停在原地，转过对她出一个意义深刻的险笑。

        江初七定定地欣赏她畏惧的神情，然后起，又蹲下来。

        江初七伸手狠狠地了一把祝窈的发：“啊，你好蠢吶。”

        祝窈惊呼一声，被拽飞出去。

        他语气很凶：“闭嘴，不准哭。”

        “病”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到祝窈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落，不偏不倚掉在他的手背上，温热的泪水随即晕开。

        “你说我作。”

        祝窈平时在课上很认真，从不开小差打瞌睡，唯独今天，刚踏坐进教室，眯着眼瞥了下课程表。

        江初七问：“我杀了李阑，你不怕么？”

        生物啊……生物老师基本上不来早自习，就算来了也只是站在教室门口扫上一两眼。

        祝窈子微颤，咽了口唾，红眼眸可怜兮兮的眨了下，咬紧，嘴角向下撇，还是没能控制住哭出声，这一哭完全受不住了。

        中途，张小悦有叫过祝窈，祝窈没反应，张小悦当她昨晚熬夜了，这会儿补瞌睡呢，所以没再来打扰。

        祝窈不哭了，也不说话，染着水雾的杏眼，明晃晃的盯着他。

        “阿嚏……”

        江初七不她，转就走，祝窈紧抓他的手腕，吃力的跟紧他的步伐。

        假的，骗子。

        单薄的肩颤抖，抽抽噎噎的一遍眼泪一边说他：“你怎么这么坏……我跑出来救你，你不感恩还骂我，你没良心，你良心被狗吃了……”

        风很大，祝窈跑的嗓子眼儿都是铁锈味。

        祝窈怕，怕的要命。

        “江初七……”

        云层遮住月亮的光，视野变的越来越昏暗，风草木动，窸窸窣窣的风声伴随着虫类的叫声，旁边的白杨树看不清枝叶，更像是一只又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的影子，摇摆不定。

        路长夜黑，

        江初七：“……”

        江初七拽着她往前跑，不顾她的死活。

        江初七被说的无语，嘴角扯了扯：“我哪里骂你了？”

        “江初七，我走不动了。”

        这会还能站在这祝窈自认为这都算是奇迹。

        祝窈望着他的脸，眼泪止不住地，颤抖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肉之中：“我害怕，江初七，有鬼……”

        祝窈跑来的时候都没感觉这条路阴森可怖，当时一心想着救人全然忽略了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