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瑞故技重施，二话不说先发面包咖啡，“大家辛苦了、辛苦了。”

        她神情恳切，护士们只好妥协，好在现在也不太忙，“……那你动作快点吧。”

        “你们不是在值班吗，我送完就出来。”

        立即被他狠狠打开手，厌恶失望的情绪纠缠在他脸上，“每次在餐桌上看见徐贤那张脸，我恨不能用筷子插穿他的太阳！他是畜生，你就是他忠诚的狗！”

        李护士很快制止，“不用了，你放在这里就行。”

        “可是，外人不能、”

        休息室有一张长桌，专门给员工们用餐。她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对着两脸茫然的护士们笑

        “是的，”张金瑞立即出歉疚的神色，“      那孩子一向不省心，肯定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李护士出敬业的微笑，“都是工作。”

        “护士们喜欢就好。”张金瑞提起纸袋，“其他护士还在休息室吧，我去拿给她们。”

        他脆弱的外表显出即将崩裂的趋势，“小时候明知我挑食过，徐贤偏让你天天我讨厌的，我一边吃一边吐，你也就会站在边上眼泪。”

欣赏，孩子一样弯起嘴角。

        “小云，冷静点，求求你，求求你、”见他浑颤抖不止，刘如沁压着哭腔想去安抚他。

        他无力地趴伏着，时不时反抽动，狼狈至极，丑陋不堪。终于，他抬起右手遮住眼睛，嶙峋的结拉扯，指间的泪水无声染进床单。

        然而，看着她始终嗫嚅着嘴，还是那副标志的逆来顺受。他脸上的笑又迅速消失，极力遏制，“你以后不要再来送饭了，我吃医院提供的。”

        徐停云突然尖叫，脖子上的青爆起，“你还敢说！你竟然还敢说！”

        上午十点，张金瑞忙完了别的案子，直奔一间叫向日葵的面包坊――最近特别火的一家网红店。

        两名护士对视一眼，李护士问：“徐患者的亲戚？”

        里面有两个年轻护士在休息，见她进来都是一愣，“你是？”

        “哪里的话，护士哪有不辛苦的。我工作也忙，今天终于有空，特意买了这些。”张金瑞嘿嘿一笑，拿出冰咖啡和面包一一递过去。发完，她用手指弹了弹纸袋上的向日葵标志，“听说这个是现在特别火的面包店，就跟风买了些，不要介意呀。”

        张金瑞塌着肩膀，可怜地着纸袋，“拜托了，不亲自送我心里过意不去，个谢就行，很快的很快的。”

        突然，他脸色大变，哇的一声，趴在床边把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一点东西吐了个干净。

        到了医院，她坐上电梯直奔前台，热情地把大纸袋放上桌。

        *

        稍微年长的李护士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陆泉保持着为刘如沁让路的姿势，眼神静止，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别再装成爱我的样子，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会爱我？！”

        门外。

        一个蜂蜜油面包竟然要30，简直在吃钱！什么破店，怕不是磨了金子在里面，便利店几块钱一大袋的面包，她能吃一个星期！肉疼地买了几袋，她立即往医院赶去。

        “小云！小云！医生――！”刘如沁一声尖叫，连忙跑出去找人。

        只留下徐停云紧扣着床沿干呕。

        “出去！出去！出去！！！”

        张金瑞连忙绽开笑脸，“谢谢谢谢，是从这边进吧。”说着，她已经来到休息室入口，拧开把手进去了。

        正在值班的两名护士闻声抬。

        “这个店我知，附近新开的，特别火。”另一个护士说。

        他的手背上有不少针孔，特别是右手上有个细长深刻的、本已经结痂的伤口，横斜在其他青紫针孔之上，可怖又可怜。而此时，它再次崩裂，出里面尚未长成的鲜红肉质。胃的痉挛，酸的灼烧，从内汹涌地折磨他脆弱的，以至于压感受不到这样细微的疼痛。

        “医院的、医院里的饭菜不好，还是我的…”

        “护士们值班辛苦了，我是603号患者的亲戚。”

        “怎么？真以为我喜欢上了不成？我讨厌的我喜欢的，你还记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