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松潜顿了顿，脸上的笑轻微地落下去一些，止住了向前的脚步，拇指摩挲她的手背，一会儿才开口：“人不都是这样生活吗，喜不喜欢的本不重要。”

        两人迎着夜风漫无目的地散步，林松潜注意到陆泉的视线，跟着看过去，“男方在帮女方练习。”

        对上陆泉询问的眼神，他继续说：“手风琴是这首《自由探戈》的灵魂，没有其他乐也能独奏。”

        今天是休息日，出来约会的情侣自然不少，两两牵手沿着护栏慢悠悠地散步。

        林松潜立即笑了，无比轻快柔和：“那你能不能专心和我、调情呢？”

        “你想她吗？”

这是爱吗？陆泉不知，林松潜让她孤独。

        “这样，”陆泉可惜地点了点，“我看他们今天是别想练好了。”虽然和他们有些距离，她还是凑到林松潜耳边说：“光顾着调情了。”

        他低下，帮陆泉把飞舞到脸上的发丝勾到她耳后，耐心而享受。

        自从开始学习理画廊，他穿西装的次数越来越多，随稚的分也被逐渐修整，像现在这份自在竟少见起来。

        林松潜静静地看着她，终于轻轻摇，“今天下午，温沉惠来找我了。”

        “你真这么想？”陆泉认真问。

        林松潜笑了两声，清冽而温柔，“是啊，把我的电脑屏幕照得反光，等我拉一下窗帘。”

        “嗯？什么送给谁？完全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把你送人了。就在画廊附近的公园好不好，我去找你。”

        “陆泉，还在外面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陆泉回过神，看到来电人，不由轻笑着接通。

        “你也有说不过他的时候，丢人。”

        “正在收拾，准备去接你。今天晚上有你喜欢的海鲜锅，我准备、”

        陆泉诚实：“非常偶尔，大分时间就跟忘了一样。”

        现在让陆泉去想她和林松潜的暧昧期，竟十分模糊。与他的亲密如此习以为常，早已成为一种生活习惯，植在她混乱的童年里。

        陆泉顺势牵过他的手，“林松潜，你喜欢这样的工作吗？”

        一个男青年坐在台阶上弹吉他，旁边的女青年抱着手风琴，两人合，时不时停下来调整节奏。轻晃的时远时近，情不自禁看向对方又错开，暧昧藏在摇摆不定的动作里。

        “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顺带问一句，林公子今年多大啦，还在喝牛吗？”陆泉侧去他的鼻子。

        “我不喜欢他，他真的好烦。”他轻声撒。

        “哈、你想得美！”

        夕阳无声穿过嘈杂的人群，地落进小小的电话亭里，陆泉再次抬，“今天的夕阳真好看，我以前竟然没注意过。”

        林松潜的西装外套留在车里，现在穿着一雪白衬衫，被湖边风得紧紧贴在劲瘦的腰间，时不时哗哗作响，像只随时可以展翅飞翔的白鸽。黑发也被乱，打乱了故作严肃的发型。

        “我们约会吧。”陆泉忽然。

        林松潜忍不住笑了，近乎乖巧地倾靠到她肩上，微凉的短发蹭到她颈间，和她的长发一起在风中颤动。像积木，像拼图，像广阔湖泊中依偎着的两条小鱼，相互使对方完整。

        “我也是。本来也没什么可以拿来怀念的。温沉惠说我还在弹钢琴就是证明，我觉得不是，又不知怎么反驳他。”

        “你呢，你想你姐姐吗。”

        “……行，今晚的龙虾都是我的了。”

        林松潜比她坐矮了一级，需要稍微抬看她。近漆黑的水面被路灯染亮，波光粼粼地摇曳在他专注沉溺的眼睛上。

        沿湖立有一圈路灯，亮黄的光轻松驱散了夜晚的恐怖。

        这时，手机发出震动。

        “也就比你大五个月吧。”林松潜皱起脸去撞她作乱的手指，“差点忘了，你把我送给谁了？”

        “好啊，那我在公园门口等你，顺便通知下郭家。你把我送给谁了？”

        “什么？”他顿了顿，声音里泛起甜蜜：“说吧，你什么坏事了。”

        听到这句，陆泉几乎要叹气了，“重要的是，你希望她亲自过来吗？”

        “不用了，你今天的学习结束了吧。”

        陆泉不免诧异，牵着他就近坐到台阶上，担心地问：“你妈妈那边…又是监护权吗？”

        “她回盛京开钢琴演奏会了，让温沉惠来送票。”

        川野公园除了致的园林树景，还半围着一条川野湖。为了给游客提供欣赏川野湖的便利，公园特意在湖边修葺了一片宽阔的白色台阶，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情侣约会、居民散步的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