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林思源站起，给她拿巾，“姐姐先洗。”

        “过不了两个月，不用咱们撵，他自己就跑了。”

        桌上摆着两个炒青菜、一盘辣椒炒肉。

        她气鼓鼓地回到西南角的屋子，看到林思源正跪在地上铺凉席。

        梅丽夹起几细细的肉丝，放到林思源碗里，对他：“快吃，别客气。”

        林思源没搭腔，也没叫人。

        “我让你嘴！”方宏着气，撇下锄，扬起蒲扇大的手掌，朝梅丽脸上甩了过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一家六口和林思源挤在一张小方桌前。

        这场闹剧因林思源的加入而暂停。

        小院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梅丽的母亲丁秀荷把骂骂咧咧的方宏劝进堂屋。

        方宏手里夹着一劣质香烟，不停地吞云吐雾。

        方宏嗤笑：“你想的太远了。”

        梅丽在父母所住的东屋待到很晚。

        白净的脸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转瞬之间，便高高起。

        “再说，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落，进乌黑的长发。

        梅丽撇撇嘴，因着害怕林思源再挨打，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我看那孩子不是能吃苦的人，让他先干着。”

        “不疼了。”林思源摇摇，“姐姐，我烧了热水，你洗个澡吧？”

        梅丽不高兴地站起：“他干不完的活，我帮他干！”

        “阿源，还疼吗？”她坐在刚铺好的凉席上，抬手摸摸他的脸。

        梅丽忿忿不平：“谁说你不爱吃肉？你最爱吃红烧肉了……”

        林思源寄人篱下，不敢挑拣，点：“谢谢。”

        梅丽正嫌上又黏又腻，闻言眼睛一亮：“你洗过了吗？”

        方宝和妻子张欣转回了自己屋。

        她“啪”的把筷子摔到桌上，叫：“方宝，你还想吵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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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丽知自己躲不过去，紧紧闭上眼睛。

        “我们不白吃白住，我还跟以前一样给家里干活。”

        她把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林思源的来历交代清楚，说：“阿源没地方可去，只能跟着我。”

        林思源挤到方宏和梅丽中间，替她挨了这一巴掌。

        吃完晚饭，林思源自觉地跟着秀秀到厨房洗碗。

        秀秀抿嘴一笑：“我比我姐小两岁，应该比你大吧？你可以叫我秀秀姐姐。”

        秀秀继续在厨房饭。

        林思源偏过脸，半张胀的脸庞在灯光的照下，显得更加骇人。

        秀秀好奇地打量着他，释放出些许善意：“我跟我姐在南边那间屋里住，你在我们屋打地铺吧？”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姐姐，我真的不爱吃肉。”

        “啪”的一声脆响。

        丁秀荷发愁：“圆圆，带着这么个孩子，你这辈子就完啦！”

        “不说别的，他的学费怎么办？初中不收学费，高中呢？大学呢？”

        方宝把林思源碗里的肉丝夹到张欣碗里：“媳妇儿，你吃。”

        林思源扯了扯梅丽的衣袖，低声：“姐姐，我不爱吃肉。”

        梅丽正在狼吞虎咽，见状脸色一变。

        方宝瞪着眼睛：“我这个月给爸妈交生活费了，你交了吗？”

        梅丽拉过林思源，查看他的伤势。

        “眼看就是暑假了，阿源不用去学校，有些活他也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