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方暗暗握拳又松开，活动活动了手指，着拿出自己带来凑数的金镯。

        “不是丢了吗？”

        李羡尖抵了抵后牙槽，姑且认下，“就算如此！你卖哪件不好，偏要卖这件？”

        “……”李羡反被将军，只觉得无稽，“我花了你有一两银子吗？我不是还了你一个灯吗？”

        苏清方一下瞪大了眼，上眼白都了出来。

        苏清方只装不懂，反正李羡也没敞开天窗说亮话，“殿下赐了那么多东西，一时也不知哪只是翠宝阁的。”

        说起来也是没理。他也不是多真心送的东西，为了刺痛她罢了，偏要她好生珍藏。苏清方腹诽完，眼睛一转，便反客为主：“缺钱呐。你花我的钱还没还呢。”

        苏清方垮下肩，哪怕心里知是自己理亏，也好像是别人欺负了她似的，没好气：“我卖了。”

        跟前相亲对象还藕断丝连。那他算什么！她晓不晓得她是他的！

        “怎么丢得？”李羡刨问底，目光不偏不倚。

        李羡一眼就看出货不对版，明知故问：“给你传话的没说是翠宝阁那只镯子吗？”

        李羡沉默了半晌，“这就是你的答案？”

        突然一下，手腕一溜，苏清方的手逃脱虎口，由于惯脚下还打了个趔趄。

        “那个灯也是我花钱的呀。”

        李羡竟然拿审犯人那套对付她们三个姑娘？

        “啊？”这话说得好奇怪，韦思当然姓韦啊。

        女子白雪样的肌肤浮现微微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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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镯子的下落。”

        李羡却不撒手。

        原是李羡看到掐红的女子肌肤，心生恻隐，收了点力气，便被她逃脱，最后只扯住包在手指上的白布，摘帽一样摘掉了裹得一层层的白布，出光洁如玉的食指，朝李羡鼻子指着。

        苏清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从李羡静水深的眸子里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失望。

        这还是李羡没吃晚饭的情况下。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苏清方吃痛嗔喊，拼命往后抽手。

        “废话，”苏清方理直气壮且理所当然，“除了这件，其他都是里的东西，我拜托韦思帮我走黑市都得担心韦家被揭发，当然是紧着这件卖啊。”

        她还委屈上了。

        苏清方心底暗骂，整个人往后用力，扯着自己的手臂，河一样。

        莫说咬伤，一点瘢痕也没有。

        京城的圈子也太小了吧。怎么会兜兜转转又到李羡手里？苏清方都要怀疑是红玉直接卖给了李羡。

        苏清方：……娘嘞，早知绑紧点了。

        李羡的手劲无需多言，和上次装睡拉她腕子又不一样，这次用的是死力气，手背青都鼓了起来，指节发出用力的苍白，似要把她的骨骼都握碎。

        “我出去弄丢了。”

        他果然是属王八的！属夹子的！

        苏清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了鼻子，“还行吧……”

        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要她自己承认。跟他追问她推他落水如出一辙。

        “灵犀——”李羡冲外间喊，目光却始终盯着眼前的苏清方，更像是说给苏清方听，“去分别问问红玉和岁寒，那个镯子‘到底’在哪里。问不出来不许吃饭。”

        李羡：……他又被耍了。

        李羡没忍住乜了、白了苏清方一眼，唰一下抽开第一层抽屉，拿出收纳金玉脱的盒子，扔到案上，诘问，声音又冷又重：“为什么要卖？”

        “里侧有铭文，你应该很清楚，”李羡好心提醒，不容拒绝命令，“让红玉去找，找到送过来。”

        他以为锉一个铭文很简单吗？上次她手都锉破了，指甲里全是金粉。

        苏清方火急火燎转，啪嗒一声把门关上，带上栓，不让人进来，扁嘴嗔问：“你知了是不是？”

机会给我看吗？”

        “你比我还厉害啊苏清方，”李羡毫无预兆发作，一把抓住苏清方的手，把人拽到跟前，恶狠狠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她们没有串供，分开问一定会穿帮，搞不好会闹出三个版本。

        “我知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苏清方的直觉已经止不住预警，有一下没一下着手指，手心有细细的汗意，却还是逞强，“那镯子丢了……”

        “韦思是谁？”李羡只听到这个名字，反应了一下，“那个姓韦的？”

        李羡眼尾促起，呼加深，近似陈述地疑问：“你们关系很好吗？”

        好似曾相识的对话。

        听起来真是个天衣无的答案。和旁人都没有关系，要追究也只能怪她心大意。

        自然不能说没说，把锅甩人家传话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