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一摸，是血。

        偏偏这种烦躁的情绪也不是想杀她，反而是想……为她去眼泪，让她别再哭泣了。

        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芹茉不他，仍在自顾自地哭：“呜呜呜……”

        果然，段方故作冰冷的神色逐渐有了松动的迹象，他忍了好一会儿，才恶声恶气：“别哭了。”

        “我不清楚，大人。”她作出强行掩饰着恐慌的模样，“他说要来，我便一起跟来了。”

        目的？这个问题可大有说法了。他们查到了牧普已经是隶份，可他的印已经被新长的肉覆盖，还杀了瞭望塔的一名监察裁决者，甚至冒用其份，桩桩件件，稍加推测就能明白牧普再进王城是为了复仇。

        所以这个问题，让她来回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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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段方应了一声，也不作评价，继续问：“你们来王城的目的是什么？”

        “别哭了      ！”段方加高音量，可惜收效甚微，女孩只是胆怯地缩了缩肩膀，泪水还在个不停，简直让人怀疑她里是不是连接着一条河。

        他们连牧普变成隶后的去向都查到了，那火烧行刑场的事情估计也知了。

        她发现自己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哭都能哭出几个花样来。

        段方看向南辛树，南辛树爱莫能助地对他摊手，示意自己也没办法。

        芹茉目前最大的疑点只有“复活”，其余行动在“牧普的妻子”这个份下都是合情合理的。她只是一个格怯弱的隶，自然是丈夫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芹茉一时猝不及防，表情空白，待听到段方冷然的“别说谎”警告后，她才赶忙：“嗯，是的，大人。”

        兀自沉浸在自己哭戏的芹茉表示她跟不上段方的脑回路，但不妨碍她确实口渴了，于是收了哭势，乖乖把脑袋凑到他伸出的水前。

        “我说过了，别、说、谎。”段方神色阴沉。

        段方觉得自己有点病，又疑心是不是眼前这个会复活的女孩对他用了什么邪术。

        “之前他说和你结婚三年，可他的档案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他此前一直是单状态，直到被贬为隶送往行刑场，档案中断。”段方盯着她，并不打算错过她的丝毫反应，“所以，我还是那个问题，你们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芹茉：……好你个狗方，等我出去看我不弄你。

        南辛树对他作出口型无声：“你自己惹哭的，你自己解决。”

        “我……我和我丈夫是在行刑场认识的，在行刑场被烧后我们一直待在一起，就是那段时间我们结婚了。”芹茉斟酌着词句，“我们明白，我们份卑微，也不希求能在王城内登记，所以只是简单地彼此约定，当作结婚。”

        段方疼地了太阳，直接走到芹茉前蹲下，“不就是吓了你一下，怎么哭成这样……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段方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是没哭了，天知他一看到芹茉哭就觉得心烦意乱。

        一支尖锐的金属物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猛然掠过芹茉的眼角，她顿住，好一会儿才感受到脸传来的轻微刺痛。

        为了真，芹茉特意调整了呼，弄出一副哭得不上气的狼狈模样。

        她在心里疯狂给段方扎小人，面上的眼泪却是大颗大颗地掉，像是被吓住了，语不成调，好不可怜，“大人，我发誓，我说的没有半句假话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