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

        第二日一大早，楚渺渺掐着时辰去大堂用饭，萧明临却比平时起的要早些，已经吃到后半段了。

        “夫君。”楚渺渺叫了他一声，挪开椅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下。

        萧明临看了她一眼，低tou啃完了最后半个馒tou，一张薄薄的纸拍到她手边。

        白纸黑字，题tou写着和离书。

        “……”每月一次的戏码，楚渺渺已经习惯了，淡定地将那张和离书折起来放在袖中。

        就像她送萧明临玉璧一样，她年年送，萧明临年年无视。

        和离书对方每个月给一次，她照单全收，事后不提，萧明临也不追问，例行公事一般揭过。

        只是从三年前镇西侯府平反之后，萧明临第一次向她提出和离起，每个月一份的和离书就没有断过，也不知dao他在坚持什么。

        楚渺渺虽然早就学会淡然chu1之，但是每次乍然看到，还是会有些在意。

        她放好了和离书，又吃起甜粥，心里在出神，眼神就变得有些飘忽，忽然下巴被一gen指tou勾了起来。

        楚渺渺回过神，有些茫然地抬tou看他。

        萧明临在旁边靠着桌子站着，微微低着tou，拇指抹去chun角那点儿水渍，顺带rou了下柔run的嘴chun，问她说，“我这和离书给了三年，你次次拿了就走，什么时候给我个回音？等着呢。”

        楚渺渺想了想，开口说，“夫君姑且等着，或许这一生都不会有回音了。”

        萧明临chun角一翘，没有生气，伸了个懒腰往门口走，看起来心情很好。

        楚渺渺趁机问他，“夫君，后日是中秋，我二哥叫我们回家去吃顿团圆饭……你要去么？”

        萧明临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tou，一边走一边说，“不了，和朋友有约。”

        大团圆的日子，楚渺渺一个人回去情何以堪？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问起来她要如何回答？

        楚渺渺说，“很重要吗，一定非去不可？”

        “很重要，”萧明临看她一眼，“去花楼喝酒，我那朋友砸下千金点了花魁作陪，不重要吗？”

        “……”楚渺渺的眼神顿时黯了下去。

        中秋节那天，萧明临晚上果然不在家。

        楚渺渺独自坐轿去了梁国公府。

        被侍女搀扶着下轿时，一个浑shen酒气醉鬼突然撞了过来，吓人一tiao，侍卫赶紧把人赶开了。

        楚渺渺原地站了下，下意识回tou看了眼，却发现那醉鬼疯疯癫癫的走过去之后，有个toudai斗笠的人跟在他背后。

        那人微微低着tou，cu犷的脸上有一dao醒目的刀疤，斜着从眼睛上划过去，十分狰狞。

        “夫人看那些市井无赖zuo什么？”贴shen侍女小枝显然也看见那个人，小声跟她说，“看着怪吓人的。”

        楚渺渺往府里走，“没什么，觉得他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索xing不去想了。

        席间果然被问起了萧明临的事。

        梁国公府老爷子已故，年纪最长的大哥楚肃六年前被皇帝派往南疆，现下家里当家的是二哥楚观玉，楚渺渺排行第三，底下还有个八岁的弟弟。

        楚观玉今年不过二十九，年纪轻轻就zuo到中书令，除了承袭祖荫之外，他本人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物，这么多年楚渺渺和萧明临之间是什么情况，他岂会看不出来端倪。

        一看到楚渺渺孤零零一个人回来就猜到是怎么回事，饭后把她叫过去说话。

        楚渺渺当然不能跟他说萧明临去逛花楼，这么说了楚观玉非得气得当场去抓人不可。找了个借口，说萧明临朋友那边有急事要他帮忙，脱不开shen。

        然而还是被楚观玉一眼看出来，也不点破她，冷笑着说，“偏偏就这么巧，早没事晚没事，刚好撞在这一天？”

        “……”楚渺渺ying着toupi说，“就是这么巧。”

        楚观玉一看她这个样子就心疼，叹了口气，“六年前镇西侯蒙冤下狱，阖门斩首，你为了保护萧明临与他成婚，大哥知dao你喜欢那小子，为了换皇帝松口主动请缨远赴南疆。这本来是你和大哥各自的选择，我不好置喙，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看萧明临对你的态度。但凡换了个人，谁不得把你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我们家渺渺什么时候受过委屈？你就非得在他shen上耗着。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觉得你这六年值吗？”

        楚渺渺低tou揪着衣摆，许久之后抬起tou，眼神温柔却认真，“二哥，我就是认定他了。”

        楚观玉被她气笑了，“他究竟有什么好？”

        楚渺渺低tou不语。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