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心中有比较。”沈妄轻嗤一声，“已经有了个满意的，再看后来的，就是鸡里面挑骨。不是不够好，只是永远没有第一个合他的心意。”

        装好餐盒，他又将莫名哭闹起来女儿哄睡着，午饭也没来得及吃多少，提着餐盒开车出门了。

        老人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

        这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上没有任何厉鬼的气息。

        沈妄有点不情愿，但是不冲她发作，抱着手臂走过去：“老东西，想拿什么？”

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甚至淋到了岸边。

        “相册，放在最里面的，蓝白色封那本。”

        走进书房，正对书桌的是一副名家真品字画，桌上摆放着假山文石，没有电脑，取而代之的是许多纸质的书籍和资料。

        “千临不仅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也是我的第一任女婿，是我外孙女的爸爸。”

        不多时，王简从厨房中把鲫鱼复端出来，黄院长又不停蹄地指挥他：“清炒南瓜丝小梨爱吃，你把打包盒子拿出来，这个，还有这个，都给她挑一点，一会儿送到她单位去。”

        “好的，爸。”王简又立站起来，重新去厨房拿打包的餐盒。就这样一顿饭的时间，他被黄院长指挥了好多次，但任劳任怨，并无怨言。

        祁棠放下筷子，不作表态。她觉得这鱼烧得恰好，火候好，味好，并没有黄院长说的那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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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棠跟在后面，悄悄对沈妄咬耳朵：“看这老丈人的态度，赘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

        沈妄伸手轻松取下。

        屋内只剩下三人，黄院长放下筷子：“跟我来吧。”

        就像面对雷旸之，沈妄可以毫不客气地搜魂。可面对一个七老八十，半只脚都进棺材里的老，祁棠就不会允许他这么干。

        声音不轻不重，不知是自己的自言自语，还是想说给外人听。

        他衣服上的围裙未除，端着鲫鱼走进厨房。祁棠忽然想到他之前匆匆赶到医院，该不会也是饭到一半被叫了过去吧。

        “我这一池子的鱼今天要被你撑死了。”

        老人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中光一闪。

        黄院长接过相册，在书桌上展开，翻到了其中的某一页。他翻得那样熟练，甚至不用去数页码，只有翻过很多次才会这样娴熟。

        “就像你喂的这一池锦鲤，死了还会有鱼骨。野火烧不尽。”

        有句俗话说人老成，有时候明的人类会比厉鬼更难对付。

        就在祁棠以为他拒绝回应之时，他转过来，竟是一个邀请：“来者是客，先吃饭吧。”

        “诶，我尝尝，是咸了。”王简站起来，“那我拿去厨房淋点汤。”

        黄院长伸手在书架最上层摸索，但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许久都没拿下来。

        接着转朝楼上书房走去。

        “汁烧咸了。”黄院长夹了一筷子清蒸鲫鱼，淡淡点评。

        祁棠以为他会发火，但是没有，黄院长只是拿回了装着鱼饲料的空碗，转回到屋内。

        黄院长哼了一声：“高不成，低不就，煮个饭也糙糙。要是千临还在就好了。”

        祁棠推了推沈妄：“你去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