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计划了这一切，心思缜密地从自己边夺走了她。

        “我不拉着她逃跑，她就要死在人群的践踏下了！”

        “那也是她的宿命。人皆有宿命，而圣女。”他的手指轻拂过她的脸颊，“你也有你的宿命。”

        “我只是很遗憾。她是我的妻子，我爱过她。但生气和难过都是属于人类的情绪，我认为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这种高级的生命上。”乌千临说，“我也不想看见这一切，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你当时没有拉着她一起逃跑的话，或许她还能保有一命。”

        他似乎总是这样，嘴角浅浅勾着，不咸不淡的笑模样。可细究看去，那弯起的眼睛没有一丝笑意，有的只是平静，淡漠，似一口目空一切的深井。

        “黄梨死了，张晓柠杀的。”祁棠眨了眨眼，第一时间开始祸水东引。

        “你最好如此。”沈妄冷冷说。

        在黑暗中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为了活命而疯狂奔跑的人群是不会顾忌自己脚下到底是个人还是张地毯的。

        祁棠观察他的表情，竟然十分平静，平静得就像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噩耗，甚至更加漠然一些。

        星见会集会那么多次，偏偏这一次暴了。而又是这暴的一次，让祁棠从他边失踪。

        来这里之前她就很害怕，提起过很多次不好的预感，如今一切预感成真，让沈妄心中的焦躁更甚。

        “我知。她已经和我说过了。”

点倒打一耙了，单逾白不得不解释：“我们是接到了埋伏在星见会内的线人秘报才得知了今晚的集会。”

        接着意识才开始回笼。地下酒吧，先知割肉，黄梨被杀，蛇女追击。

        她从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玫瑰，漫无边际，宛若赤色的海洋，衬得这间房间像伫立在海中的孤岛，一眼望去看不见玫瑰海的尽，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这个房间。

        祁棠的手指稍稍动弹片刻，接着呼不可觉察地微微一滞。

        那声音着淡淡的笑意说：“祁小姐，睡得还好吗？”

        怎么会那么凑巧？

        她没有第一时间理会先知，而是先打量起来自己何地。这似乎是一座欧式风格的建筑中的某一间房，风格古典，带刺绣的白纱床幔轻缓垂落，窗边摆放着一套桌椅，窗外是……一片灼灼燃烧的鲜红。

        凝望片刻，她才发现那些燃烧着的，是一大片火红的玫瑰花海。

        眼见他眼眸中血色越发重，单逾白连忙：“我们可以补救！既然祁棠不在这里，那她肯定是被离开的星见会成员带走了，我们也在追查星见会，很快就会得知先知的下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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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睁开眼，但是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那人的影遮蔽了光线，在她的眼睑上投下一大片郁的阴影。

        “那不是你妻子吗？你一点也不生气，不难过？”

        可就是这样一点轻微的变化，也落在对方眼底。

        -

        祁棠是拴在他脖颈上的项圈，让他学会压抑自己的本，不让她不高兴的事。如果这只束缚他的项圈没有了，沈妄也不知自己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乌千临。那个男人。果然还是应该杀了他的。

        最先唤醒祁棠的是后脑勺传来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