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6

        他从屋外回来，祁棠走上去抱住他的腰，抬tou看他：“你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她说，“虽然厉鬼可以通过这些途径入侵，但家里还有你在啊，我不会受伤的。”

        “万一有意外呢？”沈妄眉心一蹙，不赞同她的说法，“之前我出门的时候，你就差点出事。”

        祁棠自知理亏，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浴室里，温nuan明亮的灯光静静照she1下来，氤氲的水汽袅袅弥散，雾shi了瓷砖。

        浴缸蓄满了一池热水，里面依偎着两dao相拥的shen影。

        浴缸是单人浴缸，坐进两个人就有一点挤了，幸好祁棠纤瘦，还能挤进他的怀抱。

        祁棠后背靠着他的xiong膛，握着他一只手臂把玩。她素白的指腹一一抚过他覆盖着薄肌的修长手臂，到青jin凸起的手背，从浴缸里舀了一手水，淅淅沥沥地淋下。

        沈妄沉默得有些异常。虽然平日里他的话，本也不多。

        “你不开心吗？”祁棠轻声问。

        她在浴缸中伸直了tui，悄悄和他作对比。沈妄的tui好长，祁棠没有跟他说过，其实她最喜欢他穿靴子的样子，靴筒刚好包裹着笔直的小tui中段，显得特别劲儿，特别衬他。

        其实不止是tui长，沈妄哪里都生得好，tui，腰，手臂，脸dan，没有不好看的地方，没有不完美的地方，像造物主jing1心nie制的等shen人偶。祁棠tui比他短，气不过，偷摸着用脚掌去踩他的小tui。

        “你会又抛下我走掉吗？”他忽然问她。呢喃的语气，更接近自言自语。

        “不会呀。你又没有zuo错事，我为什么会走掉呢？”祁棠有些诧异。

        沈妄沉默片刻。

        “我zuo错事了，我没能毁掉那棵树。”

        她心里咯噔一下。

        两人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直面了这个话题。

        鬼面树存在一天，就会持续不断地扩散孢子，即便逃到极圈内也没有用。只要她还是个人类，她还需要思考、需要呼xi，就会有被孢子感染的一天。

        即便她有意不去提及，沈妄却执意揭开那层yu盖弥彰的布，要追问她，要如何面对这血淋淋的真相。

        成为厉鬼之后，原本的人xing已经从他shen上剥离得差不多，可祁棠却又把那点人xing带回了他shen上。他开始变得像个人类一样，会感到不安、犹豫，会气恼、伤心，所以他总是问祁棠要个承诺。

        你会永远爱我吗？永远是多远？除了我你还会不会爱上别人？你怎么保证？你会离开我吗？会讨厌我吗？万一你忽然觉得我不够好看了怎么办？会有一天看腻了我，厌倦我吗？

        祁棠在水中看见他的倒影，纯白的发丝，六翼覆目的耳羽。他回家后忘记了拟态，一直以真shen示人，祁棠也没有提醒他。

        如果可以，她也想用承诺来让他感到安全，如果可以，她愿意一整晚都不睡觉，只在他耳边说我爱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可是……

        “说不定我也会变成怪谈，陪在你shen边呢？”她开玩笑dao，试图消rong过于严肃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