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逢將軍,言止意長》
日過午初,宮門外已有數乘車輿等候。
陽光正盛,青石地面被曬得微熱,風未涼,卻已帶著幾分乾燥的秋意,枝梢間有葉輕動,ca過紅漆宮牆,落得無聲無息。
沈戎琛自內閣殿前行出,shen披戎裝,腰間橫刀封鞘,墨色披風在日光下微微泛冷光。
他方才入宮述職,奉旨簡報邊境兵情,未多停留,此刻正好趕在午膳前出宮。
宮人遠遠避讓,他也未多看一眼。
微一仰首,陽光落在他頸側,描繪出俐落的jin骨輪廓。
他抬手鬆開頸扣,吐出一口悶氣,披風微晃,轉shen往外頭馬車走去。
而此時,另一dao嬌影,從後殿偏門緩緩而出。
林初梨披一襲素色披帛,裙擺繡著細白素菊,色澤溫雅,與秋日的陽光交映成影。
她剛奉皇后之命入宮敘話,此刻才得離宮。
步履不疾不徐,春喜與shen後兩名宮婢悄然隨行。
她未抬頭,只微側shen避開宮牆下積葉,不緊不慢地走向自家馬車。
直到轉過最後一dao宮牆,忽地感覺前方似有人立於dao旁,shen影修長。
林初梨抬眸,與一雙冷靜無波的眼對了個正著。
那是沈戎琛。
他似是怔了一下,眼神本如霜封雪覆,卻在看清是她後,靜靜裂開一dao縫,熱意從那縫中緩緩溢出。
隨即朝她邁步而來,開口喚了一聲——
「林姑娘。」
嗓音平穩,卻比平日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nuan。
「……好巧。」
林初梨先是一愣。
這是第一次這麼近看沈戎琛,他一shen戎裝自宮門外行來,披風未解,陽光正盛,將那層小麥色肌膚照得發亮,輪廓鮮明得像從畫中走下來的人物。
雖長年駐軍邊地,但沒留風痕也沒生沙紋,五官乾淨,眉骨深、鼻梁ting,像天生就適合在陽光下,曬不出老,也曬不出疲態。
那張臉若落在市井,是會被姑娘們畫進香nang裡求姻緣的。
偏偏他眼神冷峻,渾shen帶煞,舉手投足總透著一gu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林初梨心裡碎碎念:
「……不是說久經沙場嗎?怎麼沒皺紋、沒曬斑、沒老態,還長得這麼勾人?天生麗質?」
「太不科學了,把我們狂塗防曬霜的姊妹們至於何種境地?」
她沒想太久,旋即回神斂色,微微一禮,溫婉應dao:「沈將軍安。」
他站著,沒立刻回話。
像是有話想說,卻一時間找不到開口的由頭。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僵持著,氣氛靜得幾乎能聽見遠處的風聲。
許久之後,他才低聲開口——
「……不知林姑娘入宮,所為何事?」
「今日奉皇后懿旨,進宮小敘。」林初梨回得得體,心裡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什麼問題,沒話找話的典範。
他點了點頭,未再追問,也不離開。
視線落在她裙角那抹素白菊紋上,停了片刻,眼神晦暗不明。
過了幾息,他才又緩緩開口——
「……那幅白菊——不因風動,也不與花同香。」
她微微一怔。
那日賞菊宴時,總覺得有視線落在她shen上,如今聽他提起,原來不是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