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缓缓扫过聂砚衡的脸,没有握手。
聂砚衡语气温柔,眼尾却带着笑,仿佛受了莫大委屈,“我是不是哪里得不妥?”
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西装,前斜口折角的白色口袋巾被细致折好,袖扣是低调的墨蓝宝石,整个人打理得一丝不苟。
“许久不见。”裴述敷衍地回了一句,目光已经越过两人,没再正眼看聂砚衡。
更恶心的是。蒋苓宜还被这类东西哄得团团转。
“裴先生,好久不见。”聂砚衡礼貌地朝他点,微笑着伸出右手。
上次见到聂砚衡,还是在海达的市级招商引资座谈会上。
他坐在会议厅后排,前别着市规划院实习员的牌子,背后却是聂宗谦,掌着规划、财政和城建项目的几条关键线。
裴述站在原地,只冷冷看着。
她声音虽轻,但裴述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转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倒像刀子,从她肩膀斜斜划过。
裴述这才正过来,整个人气场压得低沉,西装下摆被他单手插兜撑起一个线条。
“裴先生似乎不太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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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问,腔调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他确实被激怒了。
蒋苓宜给了他一记白眼,侧贴近聂砚衡耳边,压着声音说:“你别理他,他就是嘴臭脸更臭。”
裴述手指着酒杯,动作没有加重,却听见指节发出轻响。
“抱歉我来迟了。”他走近,轻轻抬手,指腹顺着蒋苓宜的脸颊摸了一下,像是在确认她是否有等急。
脸上还是那副熟悉的温和表情,是出现在故事书里的高贵而克制的绅士。
裴述没兴趣和他们寒暄。他向来对这类混官帽的人反感,特别是聂宗谦这种一边姿态、一边暗地踩人的老狐狸。
然后,他才慢慢抬眼,看向站在她旁的那位男人。
“没有!”蒋苓宜抢着替他解围,生怕他被骂似的,语速比平时快了半拍,“砚衡你别理他,我们去那边走走,我还没带你看会场布置!”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几乎就要将聂砚衡拉走,眼神黏在对方脸上,连刚刚还强撑的淑女姿态都快散了。
聂砚衡转离开的一瞬间,那一眼不再是表面的温
,而是藏都不藏的轻蔑与挑衅。
他的动作亲昵却得,带着刚刚好的分寸感,能让外人看着不过分,也刚好足够让蒋苓宜心
漏了一拍。
那笑容温雅,却带着不动声色的挑衅意味。用一副完美包裹着的寒意,
准又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