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急呢?
你怔怔地盯著他看。
还是,这一切才是幻觉?
那里应该已经长出鳞片了吧。
你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耳边传来了海浪轻拍船的声音,还有远
模糊的笑声,海贼们的脚步声,偶尔夹杂著嘹亮的鸟鸣。
你想确认、但又害怕确认。
他单手撑着下巴,闭着眼睛小憩,呼平稳而悠长。阳光落在他的睫
上,打出柔和的影子。
隔著厚厚的棉布,你听见海风呼啸、船帆猎猎作响的声音。
被我吓晕吧,我可是什么都还没开始呢。”
——不你从什么地方逃来,不
你看见了怎样的深渊。
本乡倒也不急,伸手递来一杯温水。
并不是海底腐败生物那种冷、黏腻的
感。
——你甚至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人」。
只是单纯的,旧旧的木板。
但至少,此刻,这里,
你僵地接过水杯,指尖
碰到他的手时,一阵微妙的颤栗从心脏
扩散开来。
是温的。
你知,自己正在异化。
香克斯垂下视线,指尖轻轻划过少女额角落的
发,眼底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柔和。
还有,像梦一样温柔的温。
你心想。
只是普通的一个早晨而已。
微弱的阳光从窗帘的隙中洒落,落在你苍白的脸颊上,带来一丝温
的错觉。
仿佛是察觉到你的目光,本乡醒来了,站起,朝你
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
不急。
他的声音轻轻地,像是怕吓到你。
它们只是在等,在水面下悄悄地酝酿著,再次撕裂你的认知,淹没你最后一丝自以为是的「人类」之心。
他的上,没有溃烂的痕迹,也没有腮
,没有鳞片,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你低,把手藏进被褥底下,偷偷地,摩挲著自己手背的
肤。
你微微侧,看见一旁坐著一个金发的男人。
至少现在,这里没有怪物。
*
本乡笑著了
你的
发,像在安
受惊的小动物。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映入眼帘的,是普通得近乎陌生的船舱天花板,没有鱼腥味,没有变形,没有从木纹隙渗出的深色
。
你低下,强迫自己小口小口地喝水。
然而,你却不敢放松警惕。
你睁开眼。
还有阳光。
再度醒来时,已是白昼。
没有腐败,没有恶臭,没有呢喃。
还有,远方更遥远、更深沉的某种声音。
只是这些温柔的人类们,还不知而已。
没有人能理解,你所见的世界正经历著怎样的变形、腐败、破碎。
也没有人能及,那深植在血
中的诅咒。
那是你永远无法逃脱的,血中的深海召唤。
“慢慢来,没人跟你抢。”他说。
最终,你婉拒了金发男人提议去吃点东西的建议,小心翼翼地,把脸埋进温的被子里。
……或许,是你的幻觉?
但没关系。
因为你知,那些东西,并不会真正消失。
世界和平常一样。
是真实的,温的。
只有阳光、海风、和仍未熄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