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垂下视线,视线扫过右臂,那早已被本乡细心包扎的
位,绷带下方微微隆起,轮廓不规则,像是藏著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你知该怎么
。
你出神地盯著本乡的小辫子。
那种方式,你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但没人听见。
你悄悄解开绷带。像是解开一早该遗忘的封印。
他蹲下来,捡起掉落的杯子。
手一抬,刀锋笔直地嵌入肤与鳞片交界的
隙。血丝浮现,如同树
下的红色树
。
他只是摇摇,像是不太习惯被这样正式地
谢。
本乡终于转过,踏上甲板中央的光影,手中仍紧握著那柄匕首。半拖半拉著你前往医疗室,仿佛只要再慢一步,你就会真的消失在这艘船上,成为某种不受控的「异物」。
“没事,可能……喝的太醉了。”
“你知你在
什么吗?!”
你不确定这样的变化是从上船后哪天开始的,只知它并不受你控制。
你低声喃喃著,仿佛对谁,也仿佛对自己。
又长出来了。
你垂下,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见自己染著血的指尖,在静静地颤抖著。
但你没有喊叫,也没有皱眉。
“欸……我烤好了你之前说想试试看的肉串,要不要——”
它摇晃著,如同你摇晃不定的自我。
也许那原本就是真实,只是没人能理解你正在经历什么。
不知为何,你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是过往孩提时期的友人告诉你的:「人类对『看不见的痛苦』最为残忍。」
他看见的,只是一个静静坐在墙角、自残的少女。
……但你开始怀疑,也许他们不是怪物。
他弯腰拍了拍你的发,像是在安抚什么。
他低吼著,声音因惊恐而颤抖。他盯著你,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你五花大绑。他的眼里盛满了无法言说的情绪,担忧、焦急、还有某种近似于背叛的困惑。
“你喝的是柳橙汁啊。”贝克曼无奈地笑了笑。
然而,那熟悉的
感还是来了。
。可你仍强迫自己微微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你……!”他冲了上来,几乎是夺走你手上的匕首,那动作里带著一种你从未在他上见过的慌乱。
“如果你不想被绑起来锁在医疗室里,就乖一点。至少别当著我的面伤害自己。”
“……谢谢你,贝克曼先生。”
“少一点「先生」,多一点笑容,会比较像在参加宴会喔。”
然后直起,走回灯火灿烂的甲板中央。
你松了一口气。
你再次低声说。
此时,脚步声从你左侧传来。
也许,只有你,才是那个不应存在的异物。
你依旧留在角落,心仍未平复,掌心仍旧黏著冷汗。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下蠢动著冒出来,从血肉深
伸出透明的针,细细地、密密地刺在神经上。
那是一种经年累月的训练。即使心理状态如同崩溃边缘的玻璃,你也能在表面维持人类该有的模样。
本乡皱起眉,表情逐渐沉下。他像是终于失去了耐。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被污染。”
你依旧没有回应。
他了一口气,语调带著压抑的怒意。
你靠在墙上,呼
逐渐恢复成缓慢的节奏。
本乡的声音戛然而止。
肤下闪过异样的光泽,如同深海鱼鳞,在灯火照不进来的角落里,映出微弱的冷光。你没有
出任何表情,只是从衣物内侧拿出那柄匕首——香克斯在你苏醒时还给你的,说是你昏倒时紧紧握著的东西。
但没有。
你不打算回答。也许你本不知
该怎么回答。
也在同时,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一种绝望的疲惫,你永远无法确定,眼前的世界,究竟是真是假。
“不能污染他们。”你在心里默念著,语气温柔得近乎祈祷。
也许你已经疯了。
他的动作很人类,他的呼有温度。他的模样很单纯,没有出现鳃孔,没有
手,也没有呢喃的声音。
你盯著他的一举一动,像是在确认他是否会突然裂开肤,
出真正的样貌。
本乡显然看不见你的鳞片,也听不见你内那些从未停歇的耳语。于是他只能将你归类为「有问题的人类」,用人类对待疯子的方式来对待你。
你抬,看见他站在不远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上的肉串还冒著烟,却像失去了重量般坠落在甲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
他的视线定格在你手上的匕首与血的手臂上,从他眼中望去,你的
肤不过是一层脆弱的白皙而已,没有鳞片,也没有怪物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