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安稚初轻笑，呼出的白雾扑在他畔，“倘若本回心转意了，谢大人可愿入府，本的驸？”

        细雪忽然纷纷扬扬落下来。

        “既然即将位极人臣的谢大人，”少女满意于他的识趣，指尖划过他前官服上的暗纹，“自愿本见不得人的外室。”

        清脆的掌掴声响起，谢清辞角渗出一线猩红，却仍保持着恭谨的姿势，仿佛在等待下一记责罚。

        安稚初移开视线，语气淡漠：“破了的东西，就算修得再巧也难重圆。”

        他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最深的报复不是她的怨恨，而是她连恨都不愿再给。

        “是没有求你的。”她直言相告，目光扫过他骤然失色的面容，心中不起半分波澜。

        谢清辞闻言，竟低低的笑了，声音温柔得令人心惊：“臣知，臣不。”

        “不曾。”安稚初抽回衣袖，截断了他未尽的话语。

        “啪！”

        谢清辞见她望来也不遮掩，将玉佩递到她跟前，坦然：“臣已命人将此玉修复妥当，公主可愿再与臣一同佩？”

        谢清辞独立于风雪之中，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影。

是要拿子来换本回心转意？”

        恰在此时，小桃从远疾步上前，附耳轻语：“公主，太子殿下正在找您。”

        谢清辞的手指在寒风中微微发颤，目光扫过她空的腰间：“公主不愿便算了，不必说这些话来刺臣。”

        掌心的玉佩渐渐被落雪覆盖，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

        下一秒，金丝缠绕的玉佩静静躺在他的掌心，裂描着缠枝纹，在暮色中泛着温的光。

        安稚初扫了一眼，竟是那日她当着他面摔碎的玉佩。

        “好。”谢清辞倒也应得干脆，他缓缓起，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锦。

        谢清辞眼中的期待如烛火般熄灭，追问：“是没有去求，还是……”

        他顿了顿，又：“灵签阁可求平安符，听说此符，极为灵验，臣见许多女眷都求了，公主可曾……”

        安稚初略一颔首，连个眼神都未留下，便转离去。

        她突然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仰起，“那么，从此往后，你便只是本边一条随叫随到的狗。”

        闻言，谢清辞眸光微动，间了：“是。”

        “谢大人不必忧心仕途。”安稚初冷笑着甩了甩发麻的手掌，漫不经心地抚平袖口褶皱，“本的驸之位，”她凑近他渗血的角，“永远、永远都不可能给你。”

        她的话音一落，随之而来的是良久的沉默，四周的嘈杂声像是一把刀，慢慢割开渐渐凝固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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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她转走，衣袖却被轻轻牵住。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入暮色：“求公主，给臣一个机会。”

        ――任他折断傲骨俯首称臣，她脚边摇尾乞怜的狗，她也全然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