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不知何时,整个剧院边缘已经站满了侍者。它们静默如雕塑,却散发着无形的威胁。
脚步声渐远,苏雨突然扑回窗前,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声响:"带我离开这里!"她的声音因压抑而颤抖,"我无法再忍受这笼中鸟的生活了!他甚至不许我靠近天鹅湖,就因为我寻过死!"
画外音冰冷地宣布:"夫人,公爵要求您出席今晚的《图兰朵》演出。"
一个园丁打扮的演员突然从后方抓住她的手臂。苏雨像电般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她的反抗近乎本能,繁复的盘发在挣扎中散开。
他的愤怒如此鲜活,却又在瞬间转为温柔的倾慕,"这个家里唯一会问我&039;疼不疼&039;的人...只有她。"
十几秒的静默后,少年突然恢复神,并再度开始表演。这一次,他的每个动作都
准优雅,每句台词都饱
情感:
舞台另一侧的灯光渐亮,照出花园中徘徊的贵族小姐影。她褪色的丝绸长裙在晚风中轻颤,那张妆容
致的脸上,与其说是忧郁,不如说是被长久压抑后的麻木与隐忍。
――
小姐闻声转,电击疤痕在颈侧若隐若现。她拖着脚步走近,指尖抵着冰凉的玻璃窗,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今天看的又是什么书?别是那些晦涩的医学册子……"
"看啊,这就是伟大的艺术赞助人,优雅的公爵大人。他能把同一场戏剧看三十遍,却记不清我发病的日子。"
灯光骤暗,暴烈的合唱猛然炸响。幕布在最高时轰然落下,将未尽的话语永远截断在黑暗中。
"阁下,今夜的演出,能否再见到那位美丽动人的女士?"
沉重的鞋声突然从舞台上方传来。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两人
上,苏雨瞬间绷紧
,眼中闪过真实的恐惧。她慌乱地后退,裙摆却被荆棘丛死死勾住。
"艾德琳,快来!"少年激动地招呼她。
"为什么?"少年突然对着空的花园嘶喊,声音里是真实的痛苦,"为什么他连你也要夺走?"
远传来仆役长的摇铃声。苏雨突然将整张脸贴在玻璃上,鼻尖压得发白:"你闻到了吗?"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地窖的熏香
本盖不住那种味
…昨晚的‘客人’们,他们的香水混着…"
少年痛苦地摇,指向门上新装的黄铜锁:"自…自从您上次弄脏了他的乐谱,所有通
都封死了。"
"刺啦――"丝绸撕裂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所幸阴影只是停在幕布后,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
舞台上,少年绝望地试图逃进幕布后方,同样被无形屏障阻挡。无脸仆从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疲力竭的他。这时,一
银线明晃晃的从舞台上方垂落,
准地刺入少年后颈。
在被拖离的过程中,苏雨拼命挣扎,一只珍珠耳坠从她耳垂甩落,骨碌碌进窗
。少年趁仆役转
的瞬间,飞快地将它拾起藏入袖中。
"哦,我的朋友。"另一个声音带着令人不适的愉悦,"能再度回到舞台上,本就是她的荣幸。"
沈昭不自觉地眨了几下眼,这动作,是标准的退伍老兵。
那正是同样缺席的苏雨。
"普通人那一下不晕也该动不了了。"老兵眯起眼睛,肌肉绷紧。更多侍者从阴影中涌出,将他团团围住。
"呃啊――"少年的惨叫戛然而止。他的挣扎逐渐停止,表情逐渐呆滞。当无脸仆从松开手时,他如同被纵的木偶般僵
地走回原位。
随着他的独白,舞台开始地旋转。书架与墙如同被无形的手摆弄,观众视角突然从室内切换到窗外――现在所有人都透过图书馆的彩绘玻璃,看着那个孤独的
影。
少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却仍固执地举起书本:"《鸟类骨骼图谱》,父亲上周丢进废纸堆的。"他急切地翻到某一页,"你看这天鹅的颈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