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不知如何安,只能揽住李牧星的肩膀,又看到不远
的展览板,带她过去看,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学妹打量她许久,问:
“哪有这么简单?”
李牧星还在几张合照里找到自己,大概是因为能被照片记录的都是喜事,她发现照片里的女孩原来在笑。
着她漫步礼堂,观赏起那些老照片,看到熟悉的人与物,都能展开话题,聊上几段往事。
这个问题,李牧星答得很快,完全没有犹豫,不想骗人骗自己一样,脱口而出。
学妹顿了下,又问:“学姐这几年没遇过喜欢的人吗?”
“赵老师说你不回来,杰出校友昨晚都颁掉了,还是赵老师帮你领的奖。”
“你看这个扣球拍得多彩,还有这张照片,孩子们都开心,比那种叫大家整齐站好123笑的照片好看多了,那个人真的很会拍。”
“这是我们这几天校庆的照片,今早刚洗出来的。”
她一直觉得少女时代是黑白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练习簿和考试,像山一样压得她不过气,这里没有青春那样绚烂凉爽的落霞和水波,她只能憋住气,努力向前跑。
她越说越慢,语气难掩落寞。
那将会是宣告这段关系正式结束的判刑,还不如就停在这里,像薛定谔的猫,永远不知生死。
“你现在当医生了,一定很忙。如果学姐昨天到就好了,还能参加时光胶开箱,今年的规模历年最大,很多学长姐都到场,有些还带孩子来。学姐那届是我们学校的黄金期,学生最多最优秀,很多老师都拿你们
榜样,去教育现在的学生,尤其是学姐,我很多学生都知
你。”
“有。”
学妹很卖力地介绍起一张张照片,这是学生在表演莎士比亚舞台剧,那是昨天运动会跨栏比赛的彩抓拍。
学妹见李牧星这样,也莫名伤心,这个学姐很坚强,被球砸到脸都会咬牙忍痛,只有当年跟她们宣布退社,才第一次出快哭了的样子。
对面的窗没再亮起,艺术区的工作室已暂休许久,跟工作室的ins一样,他家的姥爷也转回了家乡的医院。
就让她永远停在这里吧。
李牧星勉强勾起嘴角,原想随便说些场面话,可话到嘴边又没了声,她突然不想说假话。
“学姐,你这些年在斐城过得如何?”
“怎么会!学姐真的放不下,那就去找他啊。”
李牧星知她的好心,也打起
神观赏。
“在大城市有份面工作,又不代表什么。赵会元和他家里感情好,又很喜欢这间学校,他高中时就已经决定要回来当老师,现在他实现了抱负,又能待在家人
边,还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他比我们这些所谓的杰出校友都成功多了。”
“我们的学生还拿这件事取笑赵老师,说回来母校的他是混得最差的那个。”
学妹脸遗憾,但也理解:
李牧星摇,有些无奈地说:
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只是跑进了更大的山里,春光烂漫、草木茂盛,都与她无关。
“我也是今天才临时决定回来,晚上就搭高铁回去了。”
“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不过……我们已经没可能了。”
李牧星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说:
现在,学姐又是这个表情。
至于微信,她鼓不起勇气,怕看到红红的惊叹号。
“过得不是很好,一个人在大城市很孤独。”她的眼神落向不远的一张大合照,逐渐放空,“大概一辈子都是这样了吧。”
她想到什么,嘴角勾起坏笑,靠在李牧星耳边低声说:
终于,她跑走了,跑去了大城市,像逃走一样逃离这座荒芜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