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祖微愣，冲手的动作停顿，垂下眼去看那双纤纤玉手，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就是这细手腕上空的，缺少点点缀，又想，还是不要点缀了，这样是最舒服的状态。

        成祖端杯水坐到她对面，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瞧她。

        白亦行倒没他能想那么多，她小声嘟囔：“去检察院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吃东西很慢，细嚼慢咽。

        像是提醒了他，和他要的事。

        白亦行点点，倒在他怀中。

        成祖抿，抬眼瞧她，完全像个没事人。他不禁好奇，她内心到底能有多强大？

        成祖眉扬了扬，正好被她捕捉到。他视线又平移到水杯上，干脆一口气全喝了。白亦行舒服地靠回椅背，闭了闭眼，嗫嚅：“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试图从鸡零狗碎的狗血生活中短暂地逃避，他是不是过于痴心妄想了？

        她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他是真的在夸她，就是这语调让人难以捉摸。短线空时效最多不能超过几周，要防着市场不稳定因素和相关门的监，又要有能豁出去的资本和勇气，一般人没几个敢这样作的。

在桌面的文件。

        成祖端了碗鸡面条放在她手边，还贴心地问句用不用他喂。

        是最舒服的状态。

        可惜，这样作，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在骂她。

        比起月前那回，这次成祖心要剧烈得多，她暧/昧地说：“你一点儿也不像他。”

        成祖脚步钉在一阶里，低去瞧她：“白亦行，你刚刚说什么？”

        俗话说得好，饱饭思淫/。

        成祖抱手：“白总经理，厉害的。”

        真话是他去了检察院。

        可以光明正大地同她亲热，是不是白日梦？

        白亦行在怀中动了动子，抬起脸睁开眼望着他，笑得醉人：“爱哥哥？好妹妹？那...”

        “好先生，爱哥哥，情叔叔...

        那时候，你也这样叫过我。

        白亦行不想与他拌嘴，自顾自吃起来。

        他也知那次她摔在地上，受到重创，医生就说她醒来可能会什么都记不得。只是她还没醒来，她的家人就匆匆将她带走。

        她说：“你好会照顾人是因为他么。”

        白亦行从他怀中起来点，抬手捂着他的眼睛。

        成祖没声，听着她化了水的声音，一路说：“我爹哋妈咪以前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她抽了两张慢条斯理地起来，眼神询问他怎么不吃。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成祖，成哥哥？”她竟像是喝醉了，咯咯笑两声，又自说自话：“七八岁的时候，好像十几岁的叫哥哥...”

        白亦行仿佛在品尝什么米其林美味，咬了一口糖沁，中间的汁水黄澄澄闪着油光，成祖手指漫不经心点着杯子，又把纸巾推到她跟前。

        他主动收拾碗筷，“去检察院办了点事。那条路刚好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

        他脑子里竟出这样一句话。

        而她一上来就弄倒了那个鼎鼎有名的暴发化平，背后虽然有关于能源这方面的政策，幸运地让市场的天平倾向了她，加上家清仓式地减持份进一步推波助澜，她才能挽回点高盛的损失。

        整栋洋楼安静极了，连那只猫的脚步声都听得到。

        她冷不丁问：“那三十几岁的叫什么呢？”

        成祖提着她无力的手腕子，又看她一副困倦模样，心下一横：“要我抱你上去吗？”

        声音又有些紧迫。

        后边的虎虎跟上主人的步伐，喵喵叫。

        “成先生，你能不能一直照顾我，陪着我。”

        “成祖，我能叫你成祖么，你是不是在面条里面下了毒，我好困。”

        她忽然来了兴致，放下虎虎，故意想吓他一吓。谁料男人扭盯了她两眼，白亦行心虚地错开他的眸光，若无其事地拉开椅子坐下，看着空碗发问：“吃的呢？”

        她情不自禁送上，在他上碰了碰，轻得简直不像话。

        成祖闭一闭眼，心在这一秒安定，却又在转瞬变得诡异。

        她起踱过去，手臂从他后面圈上来扣实，脸贴在他后背。

        假话也是他去了检察院。

        成祖不语压下眼盯她，脸上不大好看。

        白亦行把满满一碗都吃干净了，这无疑是对他厨艺的尊重和认可。

        白亦行细细打量他的嘴，刚刚他就是用这里，差点让她窒息，又用那里，让她息。现在他又不乖地齿紧闭，她有点怀念那个的劲儿，如末世下的掠夺者疯狂扫物资，如后院池塘阒黑平静的湖水，生猛地卷入她肺，呼不得。

        光线过于明亮，白亦行半眯眼看他后背，厨房那光源是借着饭桌上的吊灯，他后背的上半分和下半分，一斜长斜长的影子从中间劈开。上半分的光线在空气中冒着星星粒子，一闪一闪的，而下半分则显得又黑又重，就像他在她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