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庭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回答。

        可现实从不仁慈，命运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推向他最不愿面对的局面。

        他很清楚，邱子城这个人——比他还病态。沈御庭的掌控是收放有度的，他允许林书知有一点自由，允许她去工作、接阳光、与外界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系。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烟灰，眼神不再看向对方，「我也喜欢知知。」没有怒气，却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让人无法忽视其中暗藏的占有与危险。

        邱子城微微挑眉，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

        那一瞬，沈御庭心口像被一冷意划过——他知，自己把林书知推向的，并不是光明与自由的另一端，而是另一个更深、更的囚笼。

        他靠在椅背上，长随意交叠，语气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放心，我不会让她死……我只是要她彻底臣服于我的日子。」

        「对不起……知知。」低哑的嗓音像是压着血色的水，几乎要将理智吞没。

        沈御庭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好，可以。」

        「是吗？」邱子城淡淡微笑。

        那人表面温文，骨子里却是掠食者，一旦将猎物拖进怀里，便会用层层锁链将她固定，直到她的呼、心、情绪全都与他同步——再也没有独立存在的可能。

        沈御庭沉默了很久。

他说这话时，眼底那抹阴影深得可怕，仿佛早已在脑中构建好一座牢笼——一旦林书知踏进去，便再也逃不开。

        他抬眼，看向对面那双像狐狸一样的眼睛，眼底的笑意带着阴影。

        可邱子城不同。

        指尖在沙发扶手上缓慢摩挲，指节的力量一点点紧绷到发白。那是他极力压抑怒意时的习惯动作。

        他不想让林书知眼眸中的星光破碎——那光是他唯一不愿玷污的净土，也是他唯一舍不得毁掉的柔。

        可是，他更明白——如果邱子城自己动手去夺，林书知的反抗将会被生生摧毁，那个过程会比死亡还残忍。

        因为他知，如果她彻底被关进黑暗，她会死——也许不是肉上的死亡，而是神上的，从此只剩下一副空壳。

        沈御庭不想让林书知彻底变成那样。

        只是他的爱，太深、太沉，沉到一旦伸手去碰，便会将一切拖进无法回的深渊。

        绝美而危险，如同一朵盛开在深渊里的黑色玫瑰。

        烟雾在两人之间飘散，氤氲成一层看不清的隔阂，他眼底的阴影却没有散去。

        没有男人会愿意与别人「共享」自己的东西，女人更是如此。

        「子城，」他的声音低哑而缓慢，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因为我小你一岁，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什么能让的，我都可以让你。」

        沈御庭盯着他，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要她，可以。但这件事——只能按我说的方式来。你动她的时候，不许让她彻底断光。我不想看到一活着的死人。」

        「但别忘了——」他微微眯眼，语气中透着压抑到几乎要溢出的情感，「我也是有原则的。」

        邱子城的角慢慢上扬，那笑容像是满足，又像是对沈御庭底线的轻蔑。

        但两人之间那压迫感，已经像稠的墨水一样，把整个房间染得透不进光。

        那种从骨渗出的排斥与占有，像深海最底层的暗，寂静，却足以在瞬间将一切吞噬殆尽……

        沈御庭指间夹着的烟在昏黄灯影里燃得发红，他慢慢了一口，烟雾在间停了片刻，才幽幽吐出，像是在压住什么翻涌的情绪。

        林书知可能永远都不会知，沈御庭也会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