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手指，垂眸看着绷带渗着浅红：“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我是肮脏的。”

        林淑立刻起：“醒了？好，好，我们这就去。”

        谢采淮的目光在你脸上停留半刻，轻轻抽回手，转向林淑，声音隔着面罩有些发闷：“妈，很晚了，你和小妙先回家休息吧，这里有采崎就可以了。”

        *

        “抱歉，小妙。”他抬起没受伤的手替你拭去眼泪：“别哭了，一会眼睛会。”

        你跟在最后进来，看到谢采淮正看着你。

        走廊尽传来护士的声音：“谢采淮家属在吗？病人醒了，可以进去看看了，但是时间不要太长，让他多休息。”

        病房只剩下兄弟两人。

        *

        谢采淮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疼痛像延迟的水，后知后觉地汹涌而来，从右手蔓延到臂膀，再狠狠地撞进心脏，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尖锐的疼痛。

        谢采淮疲惫地闭上眼睛，又睁开：“是我自己……没调整好。没事的，不会再这样了。”

        你紧紧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侧，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再次坠入那个未知的痛苦深渊。是不是因为今天你没拉住他，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你心里无比自责：“哥……拜托你，不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这样对待自己……”

采淮所说的「正在」怎么可能是自残，是他那虚伪的高德感在作祟，又想兄妹，又想恋人，装模作样，无耻至极。

        是你所熟悉的大哥。

        门把手被轻轻拧开，林淑走进来，她眼眶微红，声音刻意放的轻柔：“采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声音顿了一下，突然像意识到什么，双眼锐利地盯向谢采淮，咬牙切齿地质问：“难说你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愧疚？”

        “哥。”

        还未开口，就已哽咽。你趴在床边，看着他的眼睛：“还疼不疼？你吓死我们了……”

        他注视着你：“跟妈回家好吗？妈今天开了一天车很累了，明天我就回来了。”

        少年的墨发半干，压住了眉眼，面罩下出苍白的肤，视线像以往千百次注视着你时一样平静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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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

        谢采崎问他：“要喝水吗？”

        谢采崎的压下翻涌的情绪，指腹轻轻摩挲着你的双手：“不是你的错，别哭。”

        谢采淮摇。

        谢采淮侧过看她，隔着呼面罩，尽量出一个笑容：“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谢采崎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冷冷开口：“谢采淮，你最好想清楚。你这种装模作样自我惩罚的样子，除了吓坏她，让她哭，让她觉得是自己错了，还有什么用？”

        谢采淮没什么情绪起伏，嘴角出点自嘲的弧度：“你觉得我会用这种方式博同情？”

        谢采崎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少了几分惯有的轻佻，他皱着眉看着一脸虚弱的谢采淮――哪怕再不对付，这也是他唯一的血脉亲人，无法不动容。

        “你以为不理她，划清界限，就能让自己心安理得一点？就能将你之前所有的肮脏都抹除掉？除了折磨她，我看不出任何意义……”

        “采淮……”林淑担忧地开口：“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