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油腻又微酸的、令人反胃的味从盒子里散发出来。盒子旁边还立着两个棕色的空啤酒瓶，瓶的标签被撕掉了一半，出斑驳的胶痕，瓶口有些发黏，残留着干掉的泡沫。

        必须离开这个房间了。她走到门边，拿起自己的背包。背包就靠在墙上，拉链半开着，出里面的平板电脑、一团缠绕的充电线，还有一副耳机。她的手机充电还插在卡戎床的插座上，算了，下次再拿吧。她把背包扛在肩上，带子勒得肩膀有些疼。背包不算太重，只装了些日常用品，此刻那份重量却让她感到难以负担。

        她的手机震动了。她拿出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卡戎的消息。电池现在显示百分之二十三。

        “你吃饭了吗？”

        小寒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一会儿。她想起自己早上醒来后什么都没吃，只是躺在床上，然后离开。她的胃现在有些不舒服，一种空的、轻微的疼痛。

        她打了一个字：“没有。”

        消息很快就显示为已读。接着卡戎又发来一条：”我给你带面包。下午见。”

        小寒没有回复。她把手机放回口袋。

        她打开门。走廊里的空气比房间里凉一些，也干燥一些。那种凉意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深了一口气，那冷空气钻进她的鼻腔，钻进她的肺，让她的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走廊很长，两边是一扇扇紧闭的、漆面已经开始泛黄的白色房门。每扇门都一模一样，门上钉着一块黄铜色的塑料号码牌，有些已经歪斜了。门后都住着人，此刻却是一片沉闷的、被刻意压抑的寂-静，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整条走廊都在屏住呼。脚下的深灰色地毯很干净，但在走廊正中，已经磨出了一条颜色更浅的、清晰可见的路径。墙上贴着一张A4纸打印的通知，标题是关于下周的消防演习，纸张的四个角已经受卷曲，边缘泛着旧书般的黄色。小寒走过去，胶底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很轻，几乎被绒收，但在这个绝对安静的空间里，那细微的摩声还是被放大了，显得格外突兀。

        她走到楼梯口，手扶上冰凉的木质栏杆往下走。栏杆表面的漆很光，但在转角，能摸到一些细微的凹陷和划痕，那是无数只手长年累月摸过之后留下的痕-迹。楼梯很陡，每一级台阶的边缘都包裹着磨损的金属防条，台阶中间的分因为常年被踩踏而微微下陷，形成一个浅浅的凹槽。她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起来，清脆、空，被坚的墙反复反和放大，听起来像是有好几个看不见的人正与她一同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