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他的口音里,分辨不出来。试图用上下文猜测,但上文没听懂,下文也跟不上。
她看着其他学生,他们在记笔记,手指在平板上飞快地移动,显然听懂了,显然那些句子对他们来说是有意义的。前排有个女生甚至举手提问,用
利的本地语说了一长串话,教授笑着回答。小寒连那个问题都没听清楚。
但是当她低
看自己的平板,屏幕上有几行字,是刚才记下的,但现在看着那些字,已经不记得它们是什么意思了。那些词汇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没有上下文,没有逻辑,只是一些碰巧听到、碰巧认识、碰巧记下来的符号。
刚来这个星球的时候,她会在课后立刻去找录音,反复听,暂停,倒回,再听,试图把每一句话都搞懂,花好几个小时去理解教授讲的内容。
大量的练习题,会去答疑时间问问题,从完全听不懂到能听懂一
分,从完全不会
题到能
对最简单的那几
花了她太多时间和
力,只是这样远远不够。剩下的那
分,那些够不到的
分,并没有因为时间的
逝而变得更近,还是要花好几倍的时间去学同样的内容,还是要反复听录音才能勉强跟上进度,还是在考试的时候看着那些题目感到陌生和恐慌。
小寒曾经以为时间会解决一切。现在知
,时间只是让她习惯了这种状态――习惯了听不懂,习惯了跟不上,习惯了永远慢半拍,习惯了坐在教室里假装在听课,实际上只是在等待这九十分钟结束。
教授还在讲,那些公式出现得很快,然后被
掉,然后被新的公式取代。小寒盯着黑板,试图跟上他的节奏,试图理解他在说什么。但那些词汇,那些概念,那些公式,都像是某种她无法破译的密码。听到了那些声音,但它们没有在脑海中形成任何意义。
她看了一眼卡戎,他坐在旁边,低着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移动,在玩游戏――能看到屏幕上的画面,一些色彩鲜艳的图形在
动。他完全没有在听课。只是坐在这里,陪着她,但他自己在
自己的事情。
小寒转回
,继续盯着黑板。教授还在讲,还在写,拿起手写笔,在平板上记了几行字――那些是教授刚才说的话,但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对,也不确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写着写着就停下了,因为
本看不懂龙飞凤舞的字
,连理解题目都困难。
半个小时之后,教授讲完了一个
分,开始讲下一个
分。小寒的注意力开始涣散,看着黑板,但眼神是空的。听着教授的声音,但那声音变成了一种背景噪音,一种没有意义的声波。思绪开始游离,开始想别的事情――今天早上在卡戎房间醒来的样子,那堆衣服,那个披萨盒子,母亲发来的消息,还有那种无
不在的、压抑的疲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