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裴應熄火下車。

        她又掏出一袋魷魚絲，「鹹的糖果……」

        「你怎麼不穿鞋？」裴應問。

        **

        裴應想到她底下趿著雙晃蕩的藍白拖，眼神追著著那片飛揚著的霧藍紗裙繞過車子後側，結果姜寶韞又停在駕駛座旁邊敲了敲窗戶。

        姜寶韞本意就是不能放他回家自己待著，看他終於下車，輕輕推著他的背帶他上樓，回自己住處換掉了拖鞋後，又拉著他上樓去找二哥姜寶年了。

        「嗯，那傢伙想作弊，他傳訊息讓我先跟他玩兩場偷練習一下。」姜寶韞和他告狀，「我們給他點驚喜怎麼樣？」

        「我停在你家車庫，你脫鞋進門就好。」

        「啊，好可惜，那好吧。」姜寶年接受了，話題繼續轉回遊戲上。兩人玩到深夜，最後都在客廳睡著了。

        「是諷刺吧。」裴應繼續吐槽他。

        「剛剛換的，而且又沒有很高，我想著要見寶韞穿好看點嘛。」裴聲笑盈盈，「平底鞋在我車上，等下就去換回來。」

        她又變魔術似從包包裡掏出章魚外型的的竹製按摩，「要不要按一下頭。」

        裴應車開到她家樓下，姜寶韞頂著一張明艷的臉，穿著氣質出眾的灰霧藍希臘連衣裙就下車了，絲毫不扭。

        「好啦，隨便他們。被發現了就順水推舟處理掉嘛，他們遲早都要知的。」姜寶韞繼續引誘他，知他跟二哥感情非常好，「你去樓上找姜寶年，他買了新遊戲……」

        「要不要上來？」

        裴應愣了一下，「……不用。」

        裴應把車停在一座宅院的門口，姜寶韞和裴聲約了下次見面要拿繪本給她，順便還鞋子。她下車向宅院走去，一個中年女人開門，裴聲纖細影又消失了。

        裴應笑了，捲起袖子真的讓她按了幾分鐘手臂。

        後來姜寶韞累得在沙發上睡著了，姜寶年勸裴應也留下來睡客房。裴應不理他，把熟睡的姜寶韞托起來抱進了客房，無用人口姜寶年在旁邊也不幫忙開門，光顧著讚嘆，「你怎麼抱得起來，你不覺得她很重嗎？」

        「我的鞋子……」裴聲的笑容第一次出現了裂痕，姜寶韞感覺她也握緊了自己的手。

        姜寶年聽完妹妹臨時編的「我在接到你訊息之後剛好遇到裴應，預感這就是你最準的報應」一類鬼話，十分信邪地接受了裴應和妹妹一起出現在家門口的突發狀況，三人在他家坐下開始打電動。

一隻被裴聲握住的手倒是很平靜，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個半導體，在這傳導姊弟倆的情感訊號呢。

        裴應打開車窗，心情很好的對著她彎起嘴角。

        「她說過我是最好的哥哥欸？」姜寶年跟在他後頭，看著他把妹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住。「有可能是諷刺啦，但是沒什麼差別，就當作真的好了。」

        裴應直截了當地拒絕，「鹹的也不要。」

        「我載你回家。」裴應簡短。

        裴應一路上都十分沉默，姜寶韞說要換到副駕去，他也就等著。

        「你不用跟她換的，她自己要這麼穿，我真的可以開到車庫讓她赤腳進去。」

        「不用，我的車……」

        姜寶韞看了面無表情的裴應一眼，從包包裡掏出棒棒糖。「你要不要吃糖果。」

        「一定有人可以把它開回去。」裴應打斷她。

        「腳後跟會痛……而且我不太習慣高跟鞋，我也怕跌倒。」

        他想帶她去買鞋子，姜寶韞堅持路邊五金行買雙大爺愛穿的藍白拖就行，絕對沒有貴鞋子不合腳的病。裴應有點哭笑不得，停在路邊真的給她買了一雙，她高高興興地穿上了。

        「這是怎麼進那個小包包的？」裴應覺得這個尺寸不太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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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聲妥協了，姜寶韞和她一起坐進後座。她很快發現兩人的鞋碼一樣，裴聲能穿下她的娃娃鞋，於是很爽快的脫下鞋子和裴聲交換了。換完之後姜寶韞問她懷孕準備了些什麼，裴聲也提了幾句自己先生，看上去是真的幸福。

        「你……對妹妹好糟糕。」裴應抱著其實很纖細的姜寶韞，也懶得指揮他，換了個姿勢把她挪到肩上，騰出一隻手開門。

        「心寬廣的話，就能容納世間萬物，袋子它是個心寬廣的袋子，裝章魚什麼的當然不在話下。」姜寶韞一本正經耍寶，「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按摩？」

        「啊？」裴應愣住了，「你哥哥……」被他們兩個發現真的沒關係嗎。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姜寶韞是穿著白襪子坐上副駕駛座的，裴聲的紅底高跟鞋被她提在手裡。

        「他跟我說過，我們約好明天一起玩。」裴應其實想跟她待在一起，但姜寶年也是能接受的選項，他那種遠離俗世的莫名氛圍向來很輕鬆。